“我朝颜面有损,百姓激愤,士气低迷……”她越说越觉得苍白,圣上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从头到尾无动于衷,“百害而无一利。”
周念蕴突然泄气,她是忘了,磐石哪里会轻易转移?
“你不想去。”圣上笃定。
周念蕴低着头不言,却没等来责怪。
“你继出生就代表着朕。”隔了许久圣上才又开口,“你去和亲,跟把朕送出去有何区别?”
她甚少这样茫然,被圣上扶起来仍回不过神。这是……一开始就没有要她去和亲的念头?还是是中途改的主意?
满腹疑惑还没结清,圣上又是一道惊雷抛出:“徐玉朗,不错。”
周念蕴蓦然与他对视,圣上笑起来,像个普通人家的父亲:“怎么父皇才说一句你就这样惊慌?”
“朕不拿他怎么样。”一颗定心丸却不能叫周念蕴定心。圣上显然已知晓他们的关系。
“他本可堪状元之才,但朕只点了他第四名,你可知为何?”
周念蕴诚然:“儿臣不知。”
“树大招风,你那两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且看看曾经状元榜眼探花……”状元因老三私收贿赂一事顶替入狱,探花在老六手下碌碌无为,榜眼老实,还在翰林院熬着。
“父皇是在保徐玉朗?”周念蕴琢磨出些东西。
圣上点点头:“那两个千方百计把人揽到身边,却不会用。”他扭头又夸起周念蕴,“用人上他们还不如你。”
没指名道姓,周念蕴却直知道他说的是曾如易。
“再好的人才,心智不坚定的到了他们手上也是被磋磨了,不值当。”所以徐玉朗无缘状元之位,圣上有些惋惜,“朕找个由头把徐玉朗派到琼州去,曾如易是大才,跟着他能不错。”
像是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圣上带上笑意:“你瞧,袁家的事他们做的便漂亮。离了曾如易,徐玉朗亦能独当一面。可见金子始终是金子,埋没不掉。”
要周念蕴一时间接受这么多事情她只感到心口发闷。原来圣上从一开始便有意栽培徐玉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他预料之中。
她又皱眉。
那如今呢?她与徐玉朗情投意合,曾如易也收在她手下,这不就与圣上意愿相悖了?周念蕴不得不承认,她似乎搅浑了这池水。
“云川你若是男儿,朕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圣上吃力地去够桌上一封奏折,周念蕴忙起身拿给他。圣上却不接,叫她打开。
甫一打开,几张信笺掉出来。
周念蕴弯身捡起,看清字迹却不禁羞赧。
是徐玉朗的。大大咧咧的——“微臣徐玉朗,请入公主府”,与这些日子旁的青年才俊写的一样,她府上每天都收到各式各样的信笺,若是与那些混在一起定瞧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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