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知道徐玉朗的用心,知道他的真心,周念蕴越是觉得这信笺炽热沉重。
如今被圣上拦下来,周念蕴更不好意思,她父皇定是全看到了。
圣上转过身咳嗽,摆摆手示意她无事。周念蕴又打开奏折,是程肃与徐玉朗联名上书,请求能来京中做个官。
“之前曾如易替他求过。”圣上缓过气,喝了水润嗓子,“但徐玉朗年轻气盛又一根筋,他不愿,朕也觉得不妥。”
周念蕴了然,怕是那时候时机未到。
“如今天时地利,朕正愁没法子让他心甘情愿上京。”圣上笑了,伸手点点周念蕴,“人和就来了。”
“父皇是想要用徐玉朗来牵制谁?”周念蕴大着胆子问,老三还是老六?
这两人身边有多少圣上的人她不得而知,但显然他们都没能达到圣上的要求。一场科举场上就开始部的局又被她拦腰搅活,周念蕴更担心徐玉朗的处境。
“自是牵制没用的那个。”
才还觉得他有点寻常人家父亲的感觉,如今又是不可一世的帝王,对儿子也只看能力评判。
更何况一个外臣徐玉朗。
周念蕴慌了,但好在理智尚存:“这些……父皇何故要告诉儿臣?”又是那种舐犊深沉的目光,让周念蕴觉得不自在。
没回她这句话,圣上说起别的:“朕若此时有个不测,云川你往后的处境便不会好过。”打断她的话,圣上坦言,“不论你哪个弟弟继位,没了朕的庇护他们都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这是实话,周念蕴无从反驳。但她正是预料到这一点,过去的筹谋也正是要防着这些。
“所以,不想要他们继位后来随心所欲评判你,不如由你来选择他们。”
这不到一个时辰太多惊世骇俗的消息,此时更是让周念蕴头皮发麻:“儿臣、儿臣如何选择他们?”
“规避锋芒是锋芒显露之后才要做的事。你如今一味背地里筹谋隐忍,如何叫他们忌惮?”圣上直言不讳,“必得叫对方有念头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才好。”
“父皇的意思是……”周念蕴话不敢直言,圣上却与她心意相通似的点头。
是要她来选储君。
这过于突如其来,周念蕴愣愣地不敢信。
“你必得叫他们动不了你才是。”圣上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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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宫门周念蕴还在消化圣上的话。像是要在她脑袋里生根发芽,她只觉得头颅疼的要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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