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夕阳西下,徐玉朗饮尽一壶茶,周思礼停笔:“我写好了。”徐玉朗叫小太监去收,“有劳。”
端的是温润有礼,徐玉朗忙道不敢。
圣上不曾看信,只叫徐玉朗自己看着办。早就好奇三皇子那样快速也不知写的是什么,一打开便叫徐玉朗气绝——“派长公主和亲”。
撕碎了扔在炭盆里,复又打开六皇子的。和他谨慎的性格一样,下笔谨慎,字迹谨慎,提议更是谨慎。
但全篇看完,徐玉朗却咂摸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公主和亲他提了,却又写出实行不易,我朝战胜而无理由退让他提了,却又说于气度上过不去,只有最后的几句双方各自承担一些银钱能算是他的主意,但六皇子也没忘担忧国库只撑不住。
通篇的废话。徐玉朗同样扔进火盆,火苗舔舐纸张窜成火焰,他心底替周念蕴感到悲凉。
难怪她宁愿孤身待在琼州也不愿回京。这兄弟俩无不是在迎合圣上的意愿,全没有丝毫的姐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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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六皇子为首,圣上让其与夷族使臣谈判。这可一下子慌了三皇子。他那会子走的有多潇洒,此时便有多后悔。
没头苍蝇似的在府上乱转,又叫人去请汤将军过来。左等右等人都没来,侍从来报,汤将军是叫汤琼支叫住了,一时抽不出身。
像个困顿的野兽,周思寅在府上大为光火。等了片刻,他直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叫上马车,他直接入宫去。
正赶上周思礼与夷族使臣散场,双方脸色不佳,周思寅莫名松了口气。一道眼神实在明显,他转头看去,是已收回视线的徐玉朗。
找了个由头在御花园晃悠几圈,小太监来报,徐玉朗正要出宫。
走近路到了宫门口,装作恰巧碰上的徐玉朗,周思寅赌一把,扭头就要登上马车。
“三皇子留步。”周思寅心中大喜,看来他猜对了。
回过头,他装的很不解:“何事?”
他就感觉徐玉朗刚才看他是别有深意。老六与使臣谈的不妥,自然得换个法子再试,这下子总得轮到他了吧?
徐玉朗不动声色:“借一步说话。”
一同登上马车,说了什么旁人不知道,只是下了车老三对徐玉朗感激有加的作态传到了周思礼耳朵里,气的他一口气堵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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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从不主动找本宫。”柔贵妃得体的妆容下掩盖不住她的心力交瘁。
只见周念蕴慢条斯理的饮一口热茶,柔贵妃不免暗叹,这丫头倒是向来沉得住气。
转念又是悲叹,想她自己的儿子,筹谋了这么些年竟还是急躁藏不住事。这次也难怪,圣上的意思已几乎是明示,老三占到上风,他们都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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