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夷族使臣还嚷着问什么时候派公主和亲,如今已与三皇子周思寅对坐,客客气气讨论赔款。
朝臣自是不乐意。我朝战胜,哪里来的赔款一说?周思礼门下的谋士这会子都卯足劲儿要他追击而上,他却蔫了似的无动于衷。
徐玉朗听着三皇子与使臣高谈阔论,眼见就要把酒言欢,他适时凑上去低声提醒:“三皇子,我朝与夷族交战多年,国库早已空虚,你许下这万万之数,怕是支撑不起。”
周思寅笑意一顿。他这些天志高得意,差点忘了身边还有徐玉朗这双眼睛。他与使臣打个眼色,先回徐玉朗道:“此事也不是立刻就下定论,得再议。”
又是宾主尽欢,徐玉朗笑意浮在脸上,看尽周思寅与使臣似乎达成什么协议。
行至门口,照例是汤将军在那处等着周思寅,他背着手一眼不看徐玉朗,与使臣点过头,跟着三皇子而去。
御花园,柔贵妃设宴宴请各家贵女。
天气冷,温房培育的花摆出来也是蔫头耷脑,但众贵女却神采奕奕,只为这名为冬日宴实则为相看侧妃的宴席令那些想出头的分外精神。
周念蕴事不关己,只看着柔贵妃一一与来寒暄的贵女说笑。她颇为气定神闲,只因知晓那请了却迟迟没露面的顺贵妃定然会沉不住气——
果然,浩浩荡荡的宫人开道,众人拜伏,太监嘶长的尾音中顺贵妃姗姗来迟,只是她面上怒不可遏,目光一扫,定在人群末尾一妇人身上。
“妹妹来了,快坐。”柔贵妃像是浑然不知,招呼她坐下。
此时贵女中不免又是一番骚动。如今老三看着本就比老六更胜一筹,要做侧妃也是老三为上。只是顺贵妃似乎心气不顺,让她们不敢上前。
“这是什么意思?”顺贵妃不坐,挥退宫人,质问着柔贵妃与周念蕴。
周念蕴笑意吟吟:“娘娘问的是这个?”她朝那妇人招招手,妇人低头而来,行礼过后再仔细看,竟与顺贵妃有五六分相似。
顺贵妃定定心神,却沉不住气:“此人是谁?”
“若没认错,应当是娘娘长姐。”周念蕴拉着妇人到她身后,顺贵妃目光像淬着毒叫人心生寒意,“听闻在娘娘入宫之前就走散了,我偶然听闻这事便一直放在心上。如今找到这位,您快瞧瞧是不是?”
妇人抬头直视顺贵妃。虽不如顺贵妃保养得当,但她气势上不输丝毫,几眼之后反而是顺贵妃先撇开眼。
“这么久了,本宫如何一下子就能认出。”顺贵妃急呼几口气,试图退让,“这样吧,请这位到本宫宫里去,本宫同她说说话,若是她都能答得上,那便是本宫长姐。”
只可惜她说话之前便已挥退宫人,想命太监抢人也不得法。周念蕴不慌不忙:“既然认不出还是先跟着我的好。”她意有所指,“人是我找来的,怎么来的,必得怎么回去。若出了什么岔子,我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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