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惗见她没接,有些怅然若失地捏紧汗帕将手收回,说:“我听说前路在三天前因为山上土质松弛,导致滚下一块巨石将道路堵死了。”
“啊?”曲棠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明显有些愣怔。
“林小姐要是想去前面的话,只能走另一条小道,不过那条小道比较偏远,花的时间也比平常要多上一倍不止,现在天色快晚了,林小姐不急的话明天再过来一趟,要不然夜里容易发生危险。”陆惗见她心有动摇,又添了句。
“林小姐家中还有幼子照顾,要是林小姐一夜未归,他难免会担心。”他提起“幼子”时的语气很自然,只是望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绻绻欢喜。
“谢,谢谢。”咬着唇瓣的曲棠眺望着远处,还有正在修理马车的几人,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既然出入口都以被堵死,母妃应该不会那么快离开才对。
随着古藤老树昏鸦下告别,未归人正踩着落日余晖往家的方向驰疾,生怕晚上一步便会被太阳抛弃。
回家后的曲棠看着桌上明显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玉佩,压抑在脑海深处的恐惧宛如潮水般肆无忌惮奔涌而出,压得她周身氧气一度离她而去。
眼睛瞪大带着血丝,脸部肌肉痉挛抖动:“你要是舍不得你父亲,就回去找他!”
或许,他本身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溯见母妃在盛怒之下扭头就走,顿时慌得像丢了魂想要抓住什么:“娘亲我没有舍不得父王,你别走,你别走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娘亲原谅如意一回好不好。”
这一次任凭他如何哭喊,追逐,走在前面的曲棠都没有回头。
信任产生了裂痕,便是难以修补的横沟。
跌坐在地上的苏溯怔怔地看着紧闭上的大门,整个人失魂落魄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直到留下玉佩的男人翻了墙来到他面前,他才抬起那张哭花了的小脸,像只被抛弃的幼兽,沾了泥土的手指蜷缩着:“父王,母妃是不是又不打算要如意了。”
“不会的,她不会扔下如意的。”苏扶卮看着石桌上他特意留下的一点痕迹,想着借由这样能让她一点点习惯他,让他如空气无孔不入地渗透到她生活里的方方面面。
可他忘了,天底下最不能算计的东西便是人心。
也忘了,他对她到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接下来的几天,任凭苏溯在家里如何哭闹,望穿秋水地等着她回头看他一眼,那人都没有回来,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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