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他想,不过如此!
不过是气急败坏,不过是恶意报复——除了铁链,你们还能做什么?捆起来又怎么样,打了我又怎么样?终究是我赢了,你们输了……我与徐郎赢了,我们依然在一起,一直会在一起……
徐郎安全了,漳州安全了,堤坝就在身后,洪水袭来又如何?什么都不必怕了!宰相?徐家?权势?族权?滔天的恶意?陷害与阴谋?
呵,你们费尽心思,也不过如此!
他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气急败坏的斥骂,伴随腰里一阵剧烈疼痛。他被拴得太紧了,铁链已经勒进皮肉。此刻,被人恶狠狠地用力撕拽,他根本站不稳当……他又一次摔在了道路中间,尘土飞扬,扑在他眼角伤口上,蛰得一阵生疼。
这份疼,反而叫他笑得更畅快。
“你还笑?!是失心疯了是不是!”
张煜硬生生多受了几脚。可他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而他眼角的血,顺着腮帮子不停往下淌,一直都没有停。
这场游街持续了两个时辰。到最后,张煜再也走不动了。他被拖行着,鞋边磨破了,露出一点血肉模糊的伤。他能听到周围有看热闹的百姓,有惊异的喧哗,有徐家人在大声地辱骂、四周如此嘈杂。
但他的心很沉静。
因为他知道徐大人不在这里。
只要他不知道。只要他没看到。只要他不在。这些就都没什么。不过如此。
……徐郎没事就好。
……
这一天,整个漳州城都知道了,徐府那位男夫人原来是个骗子。他勾引了徐大人,骗了他家的钱。好在天理恢恢,现在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徐家拴着拖着拽着,游遍了漳州诚。
李广宁与杜玉章也随着他一步步走遍了整个漳州城。
从头到尾,杜玉章眼中一直含着泪光,李广宁的脸更是铁青的。他们咬着牙,攥紧拳头,可他们能怎么办?别说阻止,就连碰都不可能碰到那些施暴者一下!这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了,无论是毒打,辱骂,推搡还是有意的羞辱,全都实实在在地发生过。他们无力回天。
他们只能将这残酷的景象收在眼中,却无能为力。
随着张煜被推搡着出了漳州城,他们就再也不能跟随了。四周的景物也飞快变幻起来。
他们没有亲眼看到张煜之后的遭遇。随着眼前逐渐清楚起来,他们发现自己回到了徐府的庭院里。
对面,是才迈入院门的徐大人。
“夫人……呢?”
身后的管家替他背着包袱。徐大人手里只提着一个小小的提盒,上面描绘着精致花纹。他目光从院子里一排仆役脸上扫过,那些人都低着头,没人敢看他的眼睛。
“我问你们……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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