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晚说不出话,受到重击的胃疼得绞成一团,一阵腥甜的热液卡在他的喉咙里。
他正好摔在花瓶的碎片上,小腿和脚踝被碎片锋利的边缘割开,鲜血不停地往外流着,客厅里又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压在沈归晚身上的沈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又疯癫地嘶吼起来:“跑啊!你他妈的有本事继续跑啊!我看你能跑去哪!”
沈归晚因缺氧充血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沈禄,冰冷的手指抓着沈禄的手,试图从对方的禁锢中获取一丝喘息的机会。
只要挨过这一下,从今往后沈禄就会从他的人生里彻底消失,他的噩梦就此结束,可沈禄掐着脖子的手越发用力,沈归晚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他快要窒息了,不是过度臆想产生的幻觉,是真真切切濒临死亡的感觉。
沈归晚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大脑,太阳穴胀胀地疼了起来,胃里涌上的血咳不出来,在艰难喘息中呛进了气管。
眼前沈禄狰狞扭曲的面孔变成了模糊斑斓的色块,尖锐的嗡鸣和呼吸声在耳旁放大回荡。
“砰——”
沈归晚好像听见有人闯进来了,眼前斑斓的色块开始变化,随后便感觉身上一轻,死死扼住他喉咙的手松开了。
没有了桎梏,沈归晚蜷缩起身子,捂着腹部和喉咙用力咳了起来,胃里涌上的血液和呛进气管里的残血从他的嘴角溢出,在布满灰尘的瓷砖上流淌,渗入黑色的缝隙里。
一直黏在胃里的不适感似乎顺着血液一起被吐了出来,剧烈的疼痛之后,沈归晚又感觉到一阵从身体里缓慢渗出的寒冷。
他趴在冰冷的瓷砖上看着眼前来回移动的皮鞋,在杂乱的脚步和高低起伏的交谈声中慢慢合上了眼睛。
在眼睑合上之前,一双手按在沈归晚的肩膀上,轻轻晃动了一下他的身体,将他从混沌之中拽了出来。
沈归晚睁开眼,看见了单膝蹲在自己跟前的姜润。
姜润眉头轻皱,低声问:“你还好吗?”
沈归晚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张开嘴想要回答,寒冷潮湿的空气吸进肺里,受到刺激的喉咙再一次剧烈地咳了起来。
鲜血随着咳嗽溢出,洒在沈归晚的胸口上。
他的衣服沾满了血污和灰尘,湿润的发丝凌乱地粘在一起,脖子上被沈禄掐过的地方从深红慢慢变成了紫色,看起来狼狈至极。
姜润等沈归晚止住咳嗽,搀着他的手臂慢慢扶着他站起来。
沈归晚的喉咙里还残留着被沈禄掐过的感觉,他的胃像是被人揉在一起,疼得直不起腰,被瓷片划开的小腿还在流血,根本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全靠姜润扶着才勉强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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