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苦笑,明白胡达理这是在给他下马威看,却也只能受着,毕竟就如胡达理表现出来的那样,在这西北,他胡家才是天。
厚重的门帘被人掀起,哐地一声砸在门框上,吓得旁边卷帘的小丫头往后一躲,脚下踩了个空,眼见着要摔,忙闭上眼,鼻尖却嗅到一阵浓郁的松柏沉香,腰上一紧,被人揽着腰站稳了。她茫茫然地睁开眼,面前是一张俊美如玉的脸,凤眼含笑,“没事吧?”
小丫头红了脸,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行了个礼道:“奴婢失仪了,多谢傅相公。”
傅嘉彦笑着让她起来:“是我不好,吓着你了。”他脱下身上薄薄一层的披风,交给小丫头,转身往内堂走去,赵和闻声已是放下了笔,看着傅嘉彦大步走来,脸上露出笑意,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丫鬟便伸手拦住了傅嘉彦:“傅相公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冷意,若是过了寒气给公子就不好了,还是先暖暖身子吧。”话说的不卑不亢,很有几分味道。
傅嘉彦眯起眼,眼皮微搭下来,原本含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不羁中透着几分危险,“你是新来的那个春花?”尾音微微挑起,“名字虽俗气些,人却长得不错。”
春花虽仍一副矜持自傲的样子,但面色到底柔和了几分,毕竟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貌美呢?不过想到之前因受刑而毁了容,被扔出府的那个秋水,她便收敛了神色,侧过身示意傅嘉彦到角落里的炭盆那去。
赵和有些担心地想出声,但一张口,冷气进去,喉咙便是一痒,捂着嘴咳了两声。春花眉头一皱,捧了热茶到他嘴边温声劝哄,“公子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见赵和确实被冷气影响到了,傅嘉彦无话可说,走到炭盆前伸出手让暖气熏着。胡达理倒确实是精心养着赵和,屋里头用得都是上好的银霜炭,烧着不会呛人,屋里头的摆设也是极尽奢靡,甚至还日日备好了玩艺等着赵和,若非赵和身子骨病弱,轻易不能出门,只怕养废他也是早晚的事。
即便如此,歌舞乐伎,软玉温香却是少不了的,自然少不得他这个忠臣挺身而出。傅嘉彦摸着腰仰天无声叹了口气,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搓了搓已经暖起来的衣服,他走到春花跟前,抬起手臂,玄色衣裳贴在身上勾勒出坚实而流畅的身形,“这下暖和了,春花姑娘可要试试?”嘴角的笑意带着玩味儿,活脱脱一个风流纨绔。
春花不为所动,只是请他上座,正要俯下身去帮他脱靴,却被他止住了,“这怎么好意思,还是请春花姑娘替我泡杯茶来吧。走了一路,也算是渴了。”
春花应了声是,正要退下,又听他道:“茶需与人气质相配,才能尽得气味,往日秋水姑娘泡的蜜饯金橙子泡茶虽不错,但恐怕春花姑娘是泡不出其中甜味的,不知春花姑娘素日爱什么茶?”
“奴婢粗鄙,不是爱茶之人,不过倒是知道一味茶,很是适合傅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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