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看守的脚步声,屋里绝望哭泣的妇孺,破了洞的屋顶,以及风雨交加下不断发抖的手——一切都是令人绝望而恐惧的。可恰恰就是在这种危险之中,他竟然难得地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少年。
——你为什么还在笑?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都成习惯了,总不能老是拿张哭脸对人吧。
——你有那么多令人难过的事情吗?
——令人难过倒也说不上,但我与父亲关系不好,一直不怎么开心就是了。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是微微挑着的,眼角却溢出了悲伤。
——你娘呢?
——对我挺好的,但是突然被我爹赶跑了。少年故作轻松地说着。
——那我比你更惨一点,我爹娘都死了。
少年侧过头来看他,清秀的脸上满是错愕。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噗哈哈哈哈。少年抱着膝盖将头埋了下去,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看你,这样就好很多了,明明你真的笑起来很好看的呀。
少年抬起头,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叹了口气。
——可是之后没有你了,我又要变得不开心了,怎么办呢?
——你来找我吧,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说,我会想办法让你变得开心起来的。
他悄悄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是个子母扣玉佩,大些的玉瑗套着小些的玉璧,一条绳子从玉璧的中孔中穿过,在玉瑗上扎紧。他解开结,将里面的小玉璧给了少年。
——不要紧吗?这看上去是很珍贵的东西。
——是我娘留给我的,很重要,但你也很重要。
少年一时语塞,握着那块玉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我交不到朋友,你是第一个,所以你很重要。他又补充了一句。
少年哭笑不得地敲了敲他的额头。
——你要不要这么实心眼儿啊,会被人骗的……算了,你是偷偷溜进来的吧?趁着外面人少,你赶紧出去找人来,我记得徐朗将军戍边归京,最近就在这附近扎营……
话音未落,一道粗哑的男声就传了过来。
时至今日,司南已经不记得那个男人讲了什么,但总归是带点颜色的荤话。这种话他与父母分别过后听了无数次,辗转几个亲戚手里的时候也听过无数次,一开始还会不习惯,现在却已经麻木了。
世上总有渣滓会看上他的脸,趁着他年纪小下流地打量他,侮辱他,这也是他不得不习武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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