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弦轴拧松,缓慢的将琴弦从孔洞中抽出,绕过复手解了下来。那琴弦虽不如玄狐尾毛所制的优秀,却也是不一般的灵兽毛制成,柔软韧性,通体呈黄灰色。
他将卸下的琴弦缠绕在左手腕上,捏了个诀,琴弦便像是装饰一般毫不起眼起来。又将龙首琵琶放好,用黑布缠得如之前一模一样,放置回了寒诀的身侧。见寒诀仍是无异样,便安心躺了回去。
世人皆知玄安城主玄天赦使得一手好琵琶,殊不知,原是玄天赦更爱这琵琶上的琴弦,奉为利刃,轻轻松松便可割断他人的头颅、穿起别人的肩胛骨。
如此,便可安心了。
叫起玄天赦的不是第一缕阳光,而是絮絮叨叨的寒诀和他烤得香喷喷的魔兽。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在这么个才认识不过一日的陌生人身边酣睡得如此香甜,竟比得上当年与师兄同卧的程度。
“小主子该起来了。”寒诀看着睡眼惺忪的玄天赦,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想帮他理一下杂乱的头发。手上动作几经反复,还是放了下来。他说,“我抓了一只魔兽,虽然早起吃会腻了些,但是确实没有别的填饱肚子的东西了。你就凑合一下,白日里还要潜入屠仙宗呢。”
玄天赦有些懵懵然地点头,客客气气地说道,“好,谢谢你。”
“跟我犯不着客气。”寒诀又像施了法一样,从旁边捞出一块沾了水的手帕,细看之下那竟然是他从自己里衣上撕下来的一块四方布料,“这儿还有块湿的手巾,你拿去擦擦脸。”
玄天赦却是缓过来了点劲儿,看他有些好笑,撕也撕了,不用便是浪费。他便接了过来,细细将脸上的每一寸一一擦过。
“你看干净了吗?”他问完便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有些气冲冲地把布扔给了寒诀,扭头去看烤好的魔兽了。
寒诀却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刚刚好接住玄天赦扔的湿布,折了两折,收进了怀里。又赶忙去把魔兽的肉撕好,递给玄天赦。
“多吃点。”
食毕,玄天赦便拿着折扇手腕一展,轻轻摇了几下。松绿的衣衫配着他障眼法下极尽普通的面容,捏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弧度,却是有些诡异的和谐感。
“你便回潞城等我吧,”他轻声对寒诀说道,“定要注意安全,可千万别被昌隆马场再抓了回去,可没有我再救你第二次出来了。”
寒诀的目光中写满了专注与开心,“小主子关心我的话我就收下了。放心吧,上次是个意外,我不会傻到被他们再擒第二次。”
“好。”玄天赦也不在意他的调戏了,只点点头。
“倒是小主子,一定要记住。这屠仙宗内任何人你都可以耍着玩,除了这鬼佛。”寒诀过分咬了重音在“鬼佛”两字上面,语气晦涩不明,但总归不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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