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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识趣没再接话,只在心里替他补了个“独居万岁”。

停在一扇单元门前,裴雁来转过身,意思十分明显。

到地方了,我该滚了。

我本就没奢求能登堂入室。对裴雁来这种生物来说,允许我这种杂碎侵犯他的领域,那才是天方夜谭。

“那我走了。”我说。

他很短促地笑一声,像听了笑话,“那我送你?”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反唇相讥。

裴雁来不冷不热地撩了撩眼皮:“林小山。”

要了命了。

他叫我名字叫得格外性感,像是从天堂叛逃的路西法在召唤他的信徒,即便明白这是魔鬼的低语,我也无法抵抗。

嘴巴先过脑子,我下意识脱口而出,怂得活像在床上阳委的丈夫:“我错了。你上楼,我待会儿就走。”

裴雁来没说话,只抄着兜,歪头看着我。

我吞咽口水,往后趔了两步:“……马上,我马上就走。”

裴雁来瞥我一眼,转身开完密码锁,楼道门关上,连个背影都没留给我。

半分钟后,楼上某个房间亮起灯。

保安这次没拦我,他甚至连保安室都没出。

裴雁来家的那栋楼,离小区围栏旁的马路最近。围栏边上没有公共长椅,我又在附近蹲了挺久,才踩着发僵的脚回家。

笑话,乖乖听话,我就不是我了。

只是那次默许像是铜墙铁壁因乍寒而裂开的一条小缝,在我还没来得及察觉的时候就悄然弥合不见。

之后是寒假。我见不到他,但我想见他。

我特地买了望远镜,天黑后会偷偷潜到围栏旁,坐着蹲着站着,从窗口窥伺。幸运的话,入夜前能听见他拉小提琴。

听歌识曲,他喜欢维瓦尔弟,四季恒久,四时难留。

说起来好笑,几天过去,人行道上的大理石球都被我坐得光滑了。

年二十八,我妈来了电话。

她热情地嘘寒问暖,我敷衍地应付几声。

两三分钟无意义的对话后,她问:“要不要到这边,和我还有高凯一起过年?”

高凯是她的现任男友,在知名的本地律所做管理层,年轻英俊的多金精英。单看物质条件,确实配得上那天仙似的妈。

我妈一向不会弯弯绕绕,没等我出声质疑就直接将意图坦白。

“你高叔叔想见见你,他提的。”

我并不想见我不熟悉的母亲的男朋友,除了尴尬和难堪以外,我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来描述那种令我恶寒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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