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我借你。”
我又干笑了两声:“叔,我没他电话号码。”
“……好小子,那你还知道什么啊?”
我努力想让自己看着更真诚,挤出几颗别扭的牙冲着他,估计不怎么体面。
“我要找的人姓裴,住七栋一单元二楼。”
也是撞大运了,今天值班的保安是个热心肠又粗神经的。他招招手,让我进来。保安室里开着空调,温度挺高。
保安用内线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通。
保安的“喂”刚出口,我的心脏就快要跳到嗓子眼似的,快得像是运动会刚跑完两千米,鼓膜都在振。
忒没出息。
保安和对面嗯嗯啊啊地说了几句,侧目看了我一眼,问:“小伙子,你叫什么?”
“林小山。”我自报家门。
保安又和对面交涉了几句,随后就挂了电话。
我默不作声地吞了口口水,把羽绒服揽得更紧:“叔,怎么说?”
说实话,见识过裴雁来恶劣的真面孔后,我意识到他不搭理我这条癞皮犬的概率是很高的。
所以在这一刻,我很害怕从保安嘴里听到把我赶走的诸如此类回答。
人类的爱和渴慕是很极端,很双面化的情绪。既能让我为了一个人乐得像个傻子,也能让我为了一个人难过得像个傻子。
今天是除夕,我难得找到了想做个快乐小孩儿的理由。
“哦,你先在屋里等一下吧。”保安回:“他说他马上下来。”
第13章 快乐
裴雁来敲门的时候,我正像是罚站一样站在门口。
门打开,寒风将室内的暖意劈散,在我心头豁开一条口子。
“是裴先生吧?”保安叼起一根刚点燃的烟,嫌不够热闹似的吞云吐雾:“快把你朋友领回去吧。我看他在门口溜达有一阵了,你们小年轻也是火气大,腊月寒冬的也不知道冷。”
我听了他的话,自觉赧然,只抱紧怀,看向门外的人,没接话。
裴雁来头发有点乱,穿的也随意,里头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外面只披着一件羊绒领的飞行夹克,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显得有些匆忙。
他身量本来就高,加上常常针对性训练,肩挺腿长的,挺拔又性感。
我没见过他这么随意的打扮,散漫又带着点的少年气,勾得我又多看了几眼。
裴雁来和我对上了目光,顺手一扯就把我拽出了门,回保安说:“人我带走了,麻烦您了,除夕快乐。”
他手劲儿大得出奇。
我怎么说也是身长一米八的男人,但他随手一拉我就失了重心,踉跄两步跌在他身后,被盖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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