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过门口的烟酒店,透过玻璃门看见墙壁上的挂钟。
……已经是四点五十分了。
五月昼夜温差大,我外套落在了所里,一整个白天都在汗流浃背,现在却觉得口干又发冷。
我在烟酒店门口的石阶上稍作休息,兴许是看着太狼狈,店主从冰柜里拿出瓶矿泉水递给我。
“谢谢。”我有点意外:“我周末过来把钱还您。”
店主摆摆手:“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在西边矿上打拼,我看见你就像看见他。两块钱的事,小伙子别放在心上。”
闻言,我拧开瓶盖猛灌,很快大半瓶都下去,顿了顿,我打探道:“请问,这古玩城里叫什么阁的店面多吗?”
店主哈哈一笑:“能不多吗?遍地都是!这堂那轩,明明都是群见钱眼开的粗人还非要附庸风雅。”
“那,”我仍不死心:“倒腾木头货,名声不太好的,这样的店您听说过吗?”
店主沉吟着,似在思索,半天才掰着指头数道:“古玩城分东西南北四条街,做木头生意的店面都比较深。我了解得也不多,非要说的话也就,听说北边张二、西边老吴喜欢支锅*挖蘑菇*。”
这些都是黑话,店主大概误会了,以为我是要找“蜘蛛*”。我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
店主一愣,尴尬地摸摸下巴:“啊,那我建议你去南街和东街靠里面的几家转转。”
五分钟后,我谢过店主,拎着半瓶矿泉水去找人。
南边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又改道去东边。夕阳烧得云彩发烫,只剩下半面脸,我才终于在东街尽头找到一家叫“蓬莱阁”的店面。
老板又瘦又矮,嘴里叼着根没燃地烟:“帅哥,想看什么啊?”
玻璃台板下面木头珠子不少,我却只注意到藤椅上铺着块毛巾,毛巾下面藏着什么,线条起伏,四四方方,掌心大小。
“老板,好货不兴藏。”我一窍不通,故作不经意把裴雁来的车钥匙亮了个相。
他这才正眼打量我,虚伪又热切地笑起来:“那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您看这几款,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一般人我都不给他看。”
我不接茬,“您别看我年轻就忽悠,哪有稀罕玩意摆在台面上的。”我眼神扫过藤椅:“那毛巾盖着的,方便给我看看吗?”
老板神色瞬间有些微妙,但看我态度坚决,他不忍放过开好车的客人,还是把毛巾掀开,露出盒子。
“这哪是什么宝贝,就是一破榉木盒子,不信您瞧。”
我接过来。
才一天的光景,盒面就多了几条划痕和油渍。最要命的是,锁被暴力拆开了。这条缝太诱惑我了,我犹豫几秒,又强忍着把它盖严实。
老板:“我儿子从别处淘来的,他眼力不行,以为是什么宝贝呢。我早上给砸开,没想到里面更寒酸,只有……”
一天的奔波让我终于控制不住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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