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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却知道,这递来的,并非高枝,而是一张引她入泥沼的网。

左相今年已过花甲,府里的姨娘二十余人,最小的,却不过十三岁。

府中的大娘子也是个不容人的。听闻一旦左相多往哪个姨娘房里去了几趟,隔日大娘子必定将人唤到跟前来百般磋磨。听闻今年开春的时候,还生生打死了一位。对外只说是暴死,一卷破席丢到了乱葬岗上,任野狗啃食。

最后还是守义庄的老者心善,寻了块地葬了她。

听说入殓的时候,那卷破席散开,里头的女子通身暗红色的鞭痕,已没了半块好皮。

当时她还为这位苦命的女子叹息过几声,不曾想,今日却要步她的后尘。

桑折枝轻垂下眼,忍住眸底的泪意,柔声安慰一旁的紫珠与半夏。

“会有法子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话里的真假,折枝的语声方落,外头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继而,门口悬着的湘妃竹帘哗啦一声被人掀起,一群健硕婆子鱼贯入内。

领头的婆子是柳氏的陪嫁孙嬷嬷,见了折枝,倒是很守规矩地先行了常礼,这才开口道:“相府迎人的小轿已出了府门,至多半个时辰便到门上。”她的视线落在桑折枝未着珠翠的发上,略一皱眉:“大姑娘也该早些打扮停当,切勿失了桑家体面。”

桑折枝低眉,接过紫珠手里的桃花枝将发髻绾好,这才自妆台前起身,对孙嬷嬷轻声求道:“这十几年来的用度,我会做绣活慢慢还上。还求嬷嬷递话给母亲,让折枝回到双亲膝下。”

“大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孙嬷嬷的语气平淡:“夫人对您视如己出。即便是出了这茬子事,也依旧当您是桑府里的大姑娘。您这一个求字,不知道的还当是夫人苛待了您。”

孙嬷嬷说至此略微一停,语声沉了几分:“相府迎人的小轿都已经过了朱雀长街了。大姑娘若是还这般执拗,怕是到时候大家颜面上都不好看。”

话音方一落下,身后跟着的健硕婆子们一个个眼神闪动,看住了折枝。

“是我将事想窄了。”桑折枝的视线环绕过那群将要逼上前来的婆子,鸦青色的长睫轻颤了一颤,再抬起时,面上已是素日里柔顺的神情:“还请嬷嬷到外间等候片刻。我更衣梳妆后,便跟你到角门前等着。”

孙嬷嬷狐疑地望她一眼,抬手让其余婆子出去,自己却拿起了搭在屏风上一件襦裙,开口道:“半夏与紫珠两个丫头毛手笨脚,还是老奴亲自服侍您。”

折枝默了一默,顺从地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外裳褪下,仅剩素衣。

孙嬷嬷是柳氏的陪嫁嬷嬷,手脚很是利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桑折枝身上单薄的素衣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退红色及地描金罗裙,外头罩着浅红色彩绣龙凤对襟大袖衫,肩膀处以珍珠串细碎玛瑙流苏云肩细细压了,露出一段莹白似玉的颈。

束起的少女发髻也被打散,绾成灵动华美的惊鹄髻。那搁置在妆台上的珠翠,也被精心挑选后,一一簪回发间。

菱花镜中,映出少女的容颜。

瑰姿艳逸,柔情绰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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