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青丝宛如上品乌缎,肌肤娇嫩如羊脂白玉。腰肢纤细柔软,不盈一握。
她只消静静立在那,周遭的从人便淡成了水墨画里的白山黑水,唯独她仍是心头血染出的,最纯粹而艳丽的一方赤色。
明明已是这般夺人的容貌,却又生了双含烟笼雾的杏花眸,眼尾天生泛着淡淡薄红,更如三月烟雨中的玉带河,清妩动人。
不难想象,这双明眸含情凝睇时,是如何的勾人魂魄。
便连孙嬷嬷这般曾经陪柳氏进过宫,见过几位娘娘的,也不得不暗叹一声,确是世间罕有的顶好样貌。
也难怪,即便是没了桑家贵女这层身份,相府也愿意让她进门。
孙嬷嬷这般想着,面上重新绽出笑来:“大姑娘,如今既然已经打扮停当,那我们便去角门外等着。可千万莫误了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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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迎亲队伍来得准时。
几乎是辰时刚过,一顶淡粉色的小轿便落在了桑府侧门外。
只单单两人抬着,既没有吹打,也不见红绸,这便是盛京城里纳妾的规矩。
孙嬷嬷着眼打量折枝一阵,见人始终低眉站在廊下,像是已彻底认命。便做了个手势,示意想上来捆人的婆子下去。
毕竟桑府嫁女,却是绑上花轿的,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好听。如今她自己想通了,倒是一桩好事。
孙嬷嬷这般想着,便又扬起一副笑脸,亲手扶着折枝上了小轿。
临起轿前,还不忘叮嘱道:“若是来日大姑娘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桑府这十数年的养育之恩。”
桑折枝始终低垂着眼,没答她的话,也不知是听见了没有。只是轻轻放下了挡着帘子的手。
轿帘落下,掩住了小姑娘娇美的面容。
一行人抬起小轿,晃晃悠悠往相府的方向行去。
桑折枝放缓了呼吸,在小轿里端坐了一阵,直到外头人声渐起,猜到是出了桑府,到了街上。这才抬手,轻轻抽出了发间簪着的鎏金步摇。
步摇的末端尖锐,是打磨了一夜的锋利。
她将其紧紧握在掌心,屏息听着外头的动静,心中思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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