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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意乱,不断低头看手表。

孟小姐有些不满,却笑问:“怎么,谢先生后面还有约?”

快十一点了。

朗华心里痒得很,坐不住,向孟小姐道歉,提前离场,步履匆忙,上了车,让司机立刻开往歌乐山。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福特轿车在山中驰行,两盏大灯射出刺眼的光,开到半路,突然发生故障,熄了火,停在黑黢黢的树林间。

朗华暗骂倒霉,下车来,狠踹一脚轮胎。

此处离家尚有一段曲折的上坡路,朗华提一盏小马灯,独步前行。

七月流火,山中夜凉如水,抬头看,繁星满天。风吹竹林,摇曳而过,荒凉地没有路灯,无依无靠,四下黑墨一般,古树、旧房,暗影模糊,破败凄凉。

朗华听见自己的皮鞋踩在地里,一步一下。

这么沉默地走了会儿,孤独得像在胸膛放进一口棺材。

于是不由自主想起那年和温琰跑成渝公路,她长着冻疮的手紧握方向盘,像是把他的心也握住,那种踏实依靠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抬起手里的小马灯,映照腕表,凌晨一两点,他约莫走了二十分钟,两层洋房终于出现在眼前。

主人家突然回来,死沉沉的别墅如被复活。

客厅灯明如昼,佣人们精神抖擞。

“先生,要不要让厨房做宵夜?”

“不用,去给我放热水。”朗华说:“小姐睡了吗?”

“很早就睡下了。”

“她的脚怎么样?”

“请医生来看过,没什么大碍,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朗华上二楼,轻轻推开温琰的房门,驻足停留片刻,只扫两眼,转身回自己卧室去。

他赤身裸体泡着温水,险些在浴缸里睡着。

深夜听觉灵敏,外面门锁转动,有人未经同意进来了。不但如此,那人似乎还在卧房里翻找东西。

“谁啊?”朗华低哑的声音疲惫清冷。

话音落下,温琰走入浴室。

灯光昏暗,人影绰约。她没有穿鞋,双脚□□,身上套着一件藕色睡裙,像池塘里沉睡初醒的花,迷路来到他面前。

朗华淡淡开口:“大晚上的,到我房里偷东西?”

温琰嘴唇微动,低眉垂眸,走上前,拿起他的烟和打火机,坐到浴缸边:“我只是在找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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