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林眼观鼻鼻观心地想,看来发现刚才那一幕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只这事还不够我这把老骨头赶来么?”沈其昌苦笑道,“我和先帝当年俱是想不出替代之法,先帝直到走时都对殿下满是愧疚,若是此次能亲眼看后生栋梁们能解决此事,先帝在天之灵也当得几分慰藉了。”
“如果不能两全其美呢?”秦朗冷声问。
他这话一出口,便和当场将桌子掀翻没有什么两样了。
——替代之法如果真有这么好找,当年难道找不到?
秦朗实在觉得今天这张桌子上该讨论的不是什么两全其美、替代之法,这般天真的幻想他根本想都没想过。
桌上气氛一冷凝下来,苏妩也咬咬嘴唇开口了,“别的我都不管,只要殿下好好活着。殿下从前遭的罪难道还不够?她……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沈其昌面露难色,他难掩愧疚地垂脸道,“是我失言了。若有什么我还能帮得上忙的,诸位尽管问,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只是提供些微的帮助也好。”
福林默不作声地听到这里,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秦北渊。
在他心中,这时候就应当轮到掌握最多情报的秦北渊发问了。
“有一件。”倏地开口抢先的却是秦朗,他道,“顾南衣不是薛振的亲姐姐,这我早就知道。先生刚才说了当年宣阁将顾南衣带回宫中的原因,这也用得上——但顾南衣究竟是什么人?”
沈其昌愣了愣,像是很诧异秦朗会这么问似的,“这……我也并不清楚。”
“宣阁不作声地将一个婴儿带回宫中,你们就一句话也不过问地任由这个婴儿成了皇帝的女儿?”秦朗面无表情地问,“一点也没有追问查证?”
沈其昌苦笑,“只知殿下是从南边来的,可汴京靠北,南边的疆域太广了些。”
“南疆也在汴京的南方,这么巧?”秦朗咄咄逼人。
“宣阁确有这个权力。”秦北渊突然道。
秦朗冷冷地转头同秦北渊对视了一眼。
福林在旁一个激灵,心中立刻道要糟要糟,这父子之间跟仇人似的,眼看着一言不合随时都能打起来一样。
“今日就到这儿吧。”顾南衣及时开口打消即将可能上演的一场争执,她蹙着眉道,“沈先生要说的是否就是这些了?”
得到沈其昌的肯定回答后,顾南衣又道,“先生远道而来,一路颠簸,辛苦了,快去安置歇息,若再有别的事,便日后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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