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昌刚出门时, 在门外等候他半晌的家仆上前同他耳语了几句, 沈其昌才恍然转头对顾南衣道, “这是草民家中埋了数年的梅酒, 口味清浅不醉人,从前殿下曾称赞过的。此次过了霜降,时节正好, 得了两小坛, 都顺道带来了。”
顾南衣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称赞过沈其昌家中的梅酒, 不过凭她和沈其昌的关系,应当不是什么逢场面说的客气话。
那梅酒定然是符合她口味的。
“那我便收下了,有劳先生。”顾南衣含笑接了,心道也不知道秦朗喝这会不会醉。
沈家的两个下人将两个小巧的酒坛搬出来放到院中桌上时, 顾南衣多瞧了一眼, 发现其中一人正是她去通宝寻沈其昌时见到的门房,应当是沈家的老人了。
将酒坛放下后, 沈其昌再度告退, 秦北渊和苏妩一前一后履行“护送”职责, 这下反倒福林一个人被孤零零地留了下来, 他擦了把汗, 低头朝顾南衣告了声罪正要离开时,却被顾南衣慢条斯理地叫住了。
“今日听到的话,你真打算回去一五一十告诉陛下?”她问。
福林顿时膝盖一软,不知道自己是该应这个是还是不应。
不应吧,是欺君之罪;应吧……感觉比欺君之罪还要罪加一等。
福林想来想去哪个也不敢应, 哭丧着脸求饶道,“殿下您是个什么意思,还是直接告诉咱家吧。”
“你随他们去客栈,”顾南衣道,“等先生安顿好了,让秦北渊跟你一道入宫。”
福林正愁没办法将秦北渊劝着跟自己一道走,就得了顾南衣这句吩咐,顿时喜上眉梢,“得嘞,那咱家这就去追沈先生!”
“等等,”顾南衣道,“李承淮干什么去了?”
虽然薛振看着像是要保密的模样,不过福林想着对顾南衣保密便大可不必了。
——哪怕是皇帝这会儿亲自在场,顾南衣这一问,他也得乖乖作答不是?
因此福林只是稍作思考便放心地小声道,“太后方才清醒过来,说肖忠曾有个不为人知的密室,陛下让李尚书去查,怕就是这原因才耽搁了。”
“密室……”顾南衣沉吟片刻,直接问道,“太后知道得不少,瞒了数年才说出来,是不是病重了?”
福林:“……”他也没想到只这么一句密室就让顾南衣察觉到了宋太后的病情,顿了顿才做贼似的朝顾南衣悄悄点了一下头。
这倒不出乎顾南衣的预料,得到自己想问事情的答案后,她便朝福林摆了摆手。
福林如蒙大赦地掉头去追已经走了的几人,走时还不忘把院门轻手轻脚地带上。
等福林一走,秦朗就有话要说了。
他反手握住顾南衣的手腕拉她重新坐了下来。
顾南衣被拽时一低头,才发觉自己的手原来一直搭在秦朗手臂上没放开,才叫他捏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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