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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的冬季很长,很冷。

她一口气读完了《等待戈多》,在日记里面写道,戈多本来就是一个幻影,他没有任何意义。而这种本身的无意义反而体现了本身的虚无的意义。没有痛苦和绝望哪里能反衬得出快乐与希望。缅怀和等待不能解决任何难题,即便在更加荒唐的时代。

人生只有走出来的美丽,没有等出来的辉煌。

等待戈多,不如告别戈多。

中午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医院的地势稍高,目光所及都是低矮的土黄泥墙建筑,其实这些房屋并不是没有颜色,而是蒙尘或是褪色,唯有市中心的寥寥几幢高楼和总统府是白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总是觉得喀布尔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虽然远离工业化,但是蓝的不够干净和纯粹。

肖砚第一天来的时候,白人领队就告诉她,位于美领馆的正上方有一台美军用来监视整个喀布尔状况的飞行器。

天暗的时候她能清楚的看到一只像是鱼模样的仪器在空中游弋,她每每都有种深深的悲哀,这个国家被战争摧残结束,并没有臆想中的和平独立和自由,而是被监视,被操控,被当作大国政治博弈的棋子。

这时候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楼下后院的大门打开了,一辆装满药品和物资的卡车缓缓的开进来,几个当地的医护人员兴高采烈的对着司机招手。

那是医院的药品和物资补给,想到这里她把钢笔和本子收起来,准备下楼帮忙。

忽然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晴朗的天空立刻变成了蓝灰色,升腾起几十米的尘土是黑灰色的,夹杂着黄色和红色,肖砚感到地面都为之深深一颤。

然后密集的枪声源源不断的传来,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和悠远。

院子里面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伴着枪林弹雨和爆炸的声音,格外的刺激。

前几个月,他们刚来的时候只要听见枪炮子弹声音就立刻回到医院,严阵以待,现在竟然也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司机是当地人,英语讲的很好,告诉他们,早晨我看见十辆装甲车被运送到马扎尔沙里夫的军营,照这样下去,驻军只会增并不会减少,最近的爆炸和冲突比以前频繁,你们要小心。

大叔你也要小心啊。

这里是很危险,我的家人和朋友每天都生活在这里,但我也活到了40岁。司机说,因为我的家在这里啊,我哪里也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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