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半晌:“是我造成的?”
要说罗文作身边有什么变数,那就是她一个。
他抽出纸巾压着桌上的水迹,重新倒了自己的那杯酒,半开玩笑:“你让我时而觉得自己还年轻,时而觉得开始老了。”
阿随没说话,她走进屋子里,靠在壁灯下的墙壁,想抽烟,又拿了一包烟去浴室。
过了半会儿,门板被轻叩几声。
她没应,门外开始叫她的名字。
伴随着一门之隔的呼唤声,她就坐在浴缸里,背靠浴缸壁,双脚屈膝搭在边沿,浴缸里抖了一些烟灰,没过几分钟,门外就传来钥匙扭转锁芯齿轮的动静。
门打开,罗文作靠在门框边,看到了只穿着背心短裤的少女坐在浴缸里,烟雾缭绕,一双菱形的大眼睛红红地瞪着自己。
他不懂,她为什么生气,但看她一双红眼睛,罗文作突然明白过来,她是在难过。
这难过固然是没理由在他面前发泄的,所以只能自己躲起来。
罗文作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他走进浴室,抚摸着她白皙精致却难过的脸孔,顺势拿掉她手里的烟,摁灭在浴缸边上,顿时有了个乌黑的印子。
他说:“人都是要走这么一道的。”
她眼里没有泪水,眼圈憋红,脸上还是隐忍的表情。
过了许久,她终于咽下情绪:“我知道,我只是不想面对,不想你这么说。”
她收起腿,跪起来隔着浴缸搂他,还是很难受。
“我不要你变老。”
——
罗文作或多或少有些惊讶,他会变老,变得脆弱这个事实,似乎在深深影响着阿随。
那天之后的一周,她基本都没什么好笑容,目光一直胶着在他身上,无论他去到哪里,她都必须跟在身边。
这种形式的相处无疑是病态的,只是她未察觉到,又抑或她根本置之不理。
“我今年才三十五啊。”罗文作无奈,掐她白皙的脸颊,“难道你要挂着这副表情到我七老八十吗?”
阿随不说话,勉强努起一个微笑。
他说话还是有用的。
从那天起,阿随不再黏他,但没过多久,便换梅耶进来隐约抱怨,公司的女卫生间的烟味过于浓重。
“……”罗文作只好找了个周末带她出门散心,就近去了维京海盗船博物馆,出海转了一圈。
看到鲸鱼后,盘踞在心里的乌云终于渐渐散开,她趴在栏杆边上,看着蓦然出现又消失的庞然大物,很淡定地拍了一张照片。
回到家后,她想要看电影,跟罗文作说了一声后,便跑到书房去。
罗文作切了份水果去找她,发现她在看恐怖惊悚片。
他走过去坐下,她的腿便伸了过来,搭到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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