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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刻钟,姜宓右手猛然往上一抬,身子退离了病床。

张卫国身上数根银针还在低低地嗡鸣着不停地颤动。

梁院长忙上前扶住她,一碰到她的胳膊便感受到了她右手腕抽筋似地一跳一跳的,这是用劲过度的表现。

也是,一站一个多小时,右手还要高速地一直弹动个不停,便是铁人也受不了:“小姜,你没事吧?”

姜宓低头找凳子,她站不住了。

梁院长见此,忙伸腿一勾拉了条凳子在她身后,扶她坐下。

提起暖瓶倒了些热水,烫了烫搪瓷缸,拉开抽屉找了包红糖,抓了一大把丢进去,热水一冲递给姜宓。

姜宓右手累得抬不起来,左手接了,轻轻地吹着慢慢喝了口,甜的齁人。

梁院长看着张卫国身上还在不停颤动的银针:“小姜,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心厥期,病机主要是阳气虚脱,我刚护着他的心脉,帮他通了下湿热受阻的经络,还需要用生脉散合参附龙牡汤调理。想要手术,得等厥逆纠正,”想了想,姜宓道,“针灸配合药物,怎么也得大半年。”

“好、好!”梁院长大喜。

心厥期啊,临床表现那就是心衰症状。原本以为只能延缓,没想到……真的能根治。

梁院长乐得直转圈。

吕莹听着屋里的动静,知道针灸结束了,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与梁冉拉开段距离。瞟了眼低着头,瞅不见表情的梁冉:“你想学‘袁式针法’,为什么不好好的跟姜医生说,她又不是不教。”

“你懂什么?”梁冉恼羞成怒道。

“我有什么不懂的,”吕莹不屑地轻呵了声,“不就拉不下脸嘛。中医重传承,虽没有以前那么严,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你只要跟姜医生学了,这一辈子在她面前你就是小辈,到哪都低她一头,你受不了呗。”

梁冉抿了抿唇:“袁教授一开始想收我为徒的。”

“这事我听我爸说了,人家袁教受从头到尾就没有答应。”

“他也没有拒绝!”听堂妹提起当年,梁冉被激得忍不住低吼道,“若不是姜宓出现,我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今儿站在这里用‘袁式针法”’给张叔叔施针的就是我!治疗边境战士寒症的也是我!”

吕莹看着她通红得双眼,偏执的模样,心里顿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一门之隔,又是深夜,姜宓很难听不到,对上梁院长讪讪看来的眼神,她不解道:“您一手外科手术享誉全国,她为什么没跟你学西医外科?”

梁院长轻叹了声,拉了条凳子在姜宓身旁坐下,颇是一言难尽道:“她小时候,她父母工作忙,我跟她奶也没时间照顾她,她就被她妈送到了她外公家,自小跟着她外公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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