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资的女人这么可爱。
有一次念萁不在家,他看看外面夏日的暴雨就要落下,弱柔的藤蔓在风里飘,一时兴起,找出装修时用剩的铁丝,把细竹杆加固了一下,顶上加一横杆,十字交叉处缚紧,横杆又连在上面阳台的铁栏杆上,下端再加一根斜支撑,绑在自家铁栏杆上,当中再横一根,为了美观,这根横杆是绑在栏杆的横栏上的。
当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嘴里吹着口哨,摆弄着钢丝钳铁丝钉子,让他自觉像个男人。
原来做园艺的男人也是这么得意的。
那天念萁在暴雨来临之前回来了,风扑扑地拍打着窗户,她去关阳台门,看见了加固过的牵牛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欢喜,她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他,雪白的脸在黑云堆积的阴暗光线里像一朵解语的栀子花。
马骁装模做样看着报纸,却没有错过她的笑容。他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很久了,他百般讨好,洗碗买菜,却总是不如她的意。她不是嫌豆腐嫩,就是嫌牛肉老。他在床上夜夜努力,换来的只是她的冷淡,她连他的拥抱都不屑于要,更不要说配合着他的节奏一起舞蹈。他的沮丧日复一日,他的怨气一点一点加重,他恨她的难以捉摸,却在一个暴雨来临的下午让他看到了她的美丽。于是那些堆积起来的怨恨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积云雨那样,随着狂风散了,随着暴雨下了,全部都不见了,他只要她美丽的笑容,那笑容因他的爱心而盛放。哪怕他那一点点显露出来的爱心,只是对着几株柔弱的花草。
念萁的心思细如发丝,他的脸色是阴是晴她从来不会感觉不到。虽然她不问,虽然她问了他也不会说。
他现在开始发现她对这套房子有多不满了。她给阳台挂上竹青帘子,把沙发的边几搬到牵牛花架下,几面上放一只小小的竹茶床,茶席上放着她心爱的青瓷茶盅。几边是一只矮矮宽宽的圆形藤坐具,她在空闲的时候会坐到这个小角落来,看书喝茶赏花吹风,这个角落太小,只安放得下她一个人,他想挤进去,却找不到方法。明明客厅那么大,皮沙发那么宽,她不坐,他也就不想去坐。
夫妻一体是什么意思,他有点懂了。不只是在床上结合彼此的身体,而是在一个拥挤的角落,却可以让两个人舒适地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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