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枝低着头看见匕首上的血痕,她直愣愣看了片刻。
她坐到自己榻上,将匕首放在枕头下,她警惕地看了一眼齐琰,然后合衣睡下。
虞枝枝今夜不打算睡觉,有齐琰这个煞神在,她怎敢睡觉。
可她睁着眼睛强撑到了后半夜,依旧昏昏沉沉睡着了。
齐琰披衣坐起,偏头看了一眼香炉中冒出的袅袅青烟。
过去一年,他入睡有些困难,寝殿内总是点着这安神香。
今天,他不记得燃了这香。
齐琰烦躁地皱了皱眉,扬声喊道:“出来。”
他话音刚落,赵吉利竟然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在对面沉睡的虞枝枝,然后他面带喜色地和齐琰说道:“殿下,这邸舍衾盖粗糙,您起身让奴婢来铺床吧。”
齐琰站起来,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回宫。”
赵吉利看着齐琰穿好衣裳配好刀,他站在门口问:“焦子阳在哪里?”
赵吉利不明所以:“自然是在他房中。”
他刚说完,就看见齐琰推门走了出去,一阵冷风灌进来,赵吉利打了个寒颤。
他恍然大悟,脑门出了冷汗,他慌慌张张追了出去:“殿下,焦郎君是你的表弟啊,不要冲动。”
……
赵吉利终于劝回了齐琰,长吁一口气,他想,今夜幸好他来了。
齐琰离开焦子阳那边,回到自己屋,他推开门走进来,赵吉利后脚准备跟进来,但面前的房门无情地关在了赵吉利的面前。
赵吉利无奈摇了摇头。
齐琰没有径直回到自己床榻,他走到虞枝枝身边,低头看她。
他看了许久,从眉到眼,从头到脚,注视着安静沉睡的虞枝枝,充足感缓慢填满了他的身躯。
他打算回去,眼睛扫在铜镜上,他驻足,伸出手摸了摸脖颈上的血痕。
他坐在虞枝枝床沿,将指腹上的血一点点按在虞枝枝的唇上。
然后他俯身,慢慢舔舐干净她唇上的血渍。
一年了,他终于捉到了他的小骗子。
他小心翼翼将双臂收紧,双腿也压住她,闻到熟悉的蔷薇花香,他细细喟叹一声。
“真不让人省心。”
他闻到虞枝枝颈窝中淡淡的酒气,这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焦子阳,想到兰仲白。
他以为他会对虞枝枝感到暴怒,但他没有。
他只对那些胆大妄为的男人们感到生气。
可是、该怎么惩罚这个骗子呢。
他有些舍不得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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