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盈月将绣绷递给她。见她针法笨拙,便轻声指导她排针走线。
谭清音抿了下唇,忽然细声问:“盈月,你往后能不能教教我这个?”
她记起在家时,娘亲会给父亲裁布缝衣,衣衫上纹绣青竹松柏,她也想给裴无绣上些,可是实在是丑,这回她肯定好好学。
轻轻柔柔的问语,盈月微微顿,面上羞赧,“奴婢这方面也就是半桶水,夫人别嫌弃。”
“肯定是比我厉害的。”谭清音眉眼染笑,身子微微后仰,看向手中绣绷。
针线团绕在一起,隐隐能看出是朵花的雏形,谭清音心底嫌弃,果然是很丑,真是糟蹋了一旁神韵生动的玉兰。
没坐一会,谭清音轻蹙眉头,伸手轻抚小腹。
因着来了葵水,身下黏黏的不爽利,腰肢也是酸软得厉害。
一旁盈月察言观色,瞧着夫人恹恹模样,旋即想到了什么。
昨夜里屋叫了水,那换下的被单搁置在一旁,织锦缎面被揉的皱皱巴巴,芙蓉刺绣上还沾着点点鲜红的印记。
早间收拾时,她便与云秋对了个眼色,二人心下生喜,盼了这么久,两位主子总算圆了房。
盈月问:“夫人,可要奴婢帮您揉揉腰?”
谭清音手下针线停顿一刻,有些心动,便点点头道:“要的。”
这次虽然不像往常那样疼,却是浑身酸乏,更为难受。
盈月坐在身旁轻揉她的腰肢,手下动作柔缓,直揉得谭清音眉目舒展。
适时,云秋将熬好的补汤端来,她见小姐低头认真模样,便递到她唇边喂她喝。
手中丝线缠绕在一起,针脚越发凌乱起来,谭清音有些慌乱,余光瞥见面前白瓷小碗,她便稍稍侧身,眼也未抬,就着云秋的手抿了一口。
汤水入口刹那,谭清音被呛得低低咳嗽两声,她抬了眼眸,眼中湿漉漉的。
她垂首望向碗中汤水,汤底清澄,微微泛着琥珀色,谭清音呆了呆,凝眉后缩脖子,撇嘴道:“这是什么?”
她还当是红糖姜水呢,一口闷下去,那浓烈的味道直窜上鼻腔,回味苦中稍带甘甜,一点都不好喝。
云秋欲言又止,解释道:“奴婢念着小姐昨夜初经人事,便让东厨熬了些阿胶山参水。”
这还是当初小姐出嫁时,那个宫里老嬷嬷告知她的方子,说是宫里的娘娘也会喝这个。只是没想到,今日才煮上。
初经人事……
谭清音大脑空白,思绪僵硬,听了半天,只听见了“初经人事”四个字。
她缓缓抬头,眼睛盯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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