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煦点点头,并没有跟他客气什么:“那你捎我一段。”
“你又知道我要去哪里?”他眉峰微扬,是罕见的调侃口吻。
总是这样。
他总是有办法一次次打破他在她心里的固有形象。
“不知道。”她耸了下肩,很无所谓的说,“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你去哪我去哪。
多让人心动的话。
心动到席单钰忍不住想要跟着她一起在圣阳流浪。
车内,一如既往的静默。
大概是因为昶煦突然的跟车,任函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有时候她真的很佩服昶煦,总是可以打破席单钰刻板而固执的原则。
下车前,昶煦特地问了席单钰大概几点回酒店。
他看了眼腕表,没确切的时间:“你想回去的时候给我电话。”
“嗯?”
“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尾音是平缓的,甚至没有温度的,可为何听进昶煦的耳里,比三十七度的裴恒还要令人沉溺。
是因为极地之冰更容易被昼光融化的因素吗?
那个下午,昶煦依然抱着无止境的好奇游荡在圣阳的某条无名路上,踩着属于圣阳的地板,看着属于圣阳的建筑,喝着属于圣阳这座城的咖啡。
一抬头,依然是被那金色的银杏惊艳了眼眸。
那展翅的叶片,像是蝴蝶的翅膀,摇曳而自由。
温热的阳光从树的罅隙穿过,落在昶煦安静而古典的脸上斑驳了秋在她面容留下的萧瑟,镀上一层三十七度的温热。
念头又想到了裴恒身上,那个贯穿她青春岁月的男人,此时此刻会在做什么呢?
那样想着,忽然看见挂在枝头那片倔强不肯坠落的银杏叶在一阵微风拂过后微微颤抖片刻,然后无力地从树梢脱落,缓缓飘下,孤单而寂静。
昶煦伸手去接,感受到它轻柔落在自己掌心时候的触感以及它安静模样的姿态。
真的。
很像。
席单钰。
她笑了。
很突然地。
在圣阳无名路上的咖啡店的庭院里,向着温热的阳光,看着掌心那片拒绝大地的银杏叶。
任函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从未想过它会是席单钰的救赎。
收到照片的席单钰还在会议中,认真严谨,甚至有点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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