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笑屁笑!”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宛雨荨。”宛玥听他说完土味台词刚要发飙,他又接着说:“第二,我很高兴,你还能记得和我有关的点点滴滴,还不算太绝情。”
为什么不笑啊,在这漫长的暗恋时光里,他一个人站在冥冥之中,四周漆黑如墨,万籁俱寂,然后世界开始出现了声音,有河流在汩汩流淌,他盲人摸象在河里跌倒爬起了无数次,他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应该放弃吗?值得吗?他咬牙在河里起伏打转,他好像看见了一些颜色,河上亮起了光,不远处的河对岸,她明眸温顺,素衣长发,浅笑吟吟,像是一场波澜不惊的梦。但现在他就快到达对岸了,那光亮越来越盛,怎么能这时候放弃呢,怎么会认为不值得呢。
他们又逛到了操场上围着跑道转圈散步,宛清河双手插口袋,走着走着突然笑出了声。
“你在淫笑什么?”
“没有呀,我只是想起来初叁你为了体育加试,每天放学后在操场跑八百米,练立定跳远,我就坐在那里,”他指了指观众席的某个方向,“在那里,我每天看着你跑完八百我才会回家。”
宛玥惊了:“你,你是不是有偷窥癖啊,从初中就开始偷窥,一直偷窥到我工作,你好意思说你是革命后代吗!?”
宛清河无所谓地摊摊手,更过分的他还没说出口呢。
乒乓球桌边有两棵高大的广玉兰,已经开出了一些白色的花骨朵,宛清河一路小跑过去贴在树干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他用手在树干上摸,宛玥也跟着一起摸,摸了半天就摸到一手的灰尘。
“这两棵树少说也有十多年了……你到底在摸什么鬼?”
宛清河抬头眼神委屈得像小狗狗:“字,我刻的字没有了呜呜……”
“……你他妈毁坏校园公共财产没被抓起来写检讨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刻的字啊,呜呜呜没有了!”
“打住打住!真男人不可以呜呜呜,亏你还是学理科的,你们生物老师没教过你吗?随着树的生长,树干会增粗,你刻的字会逐渐变大,等树干长到一定程度,字就会变的模糊甚至看不清楚。”
宛清河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哇!玥,你好厉害,我都不知道诶。”
“……所以你刻的到底是什么?”
宛玥的好奇心被完全激发出来,但宛清河这个狗东西就是不说,她只能高傲地假装爷不在乎。
两人又转到了观众席的围墙后面,他火急火燎地跑到中间的位置,那里是一个台阶,上面凸出的墙体形成了一个宽宽的屋檐形状,宛清河站在那片阴影下,仔细摸着墙又在寻找什么。宛玥越看这个场景越觉得有种莫名熟悉感,宛清河“哈哈哈”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考:“还好这里的没有消失诶。”
宛玥闻声走上台阶凑近了看,墙上歪歪斜斜地刻了一行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都说字如其人,这个人的字一点都配不上他的丰神秀逸,简直白瞎。
可能是某节体育课,可能是下课后,少年不知道握着什么尖锐的东西,一笔一划,笨拙又格外认真地刻下自己的心意。
他是星星,她是月亮,银河间的星星数不胜数何其繁多渺小,而月亮只有那么一轮,月亮流光溢彩清美绝尘,他拼命地发光发亮想要让明月可以注意到他,他想离月亮近一点,再近一点。可不可以只拥有他这一颗星星,可不可以只和他一起,千年万年在洪荒宇宙里孤独又甜蜜地流浪。
他低头看见她纤细的手指触摸着情诗神情怔愣的样子,他猜小怂包一定是抵不住浓烈的情意而暗自心慌苦恼。她的体味真香,闻起来就让人觉得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她的手粉雕玉琢,骨节呈现淡淡的自然粉色,他不知道在哪里刷到过帖子,女生有时会小心机地在肘部或膝盖等关节处刷上腮红来彰显元气可爱,同时也透出一种性暗示意味。喉结不自觉动了一下,他精虫上脑嘴无把门地脱口而出:“我下面给你吃好不好?”
宛玥挖了挖耳朵,奇怪,大白天也能听见狗在说话,她难道通灵了吗?
宛清河又补了一句:“就在这里,我坐台阶上,下面给你吃好不好?”他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你吃过了没有般自然平常,宛玥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终于想起来那没由来的熟悉感从何而来,自己裤子都脱了还没追完的文,镜花也在这里要为秋鹤舔几把啊……
宛清河我求你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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