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拉着一个相熟的小丫头避到一边,悄问:“怎么是大厨房单独送饭的?侯爷归来,主子们不坐在一起吃顿团圆家宴吗?”
小丫头道:“夫人吩咐大厨房,让给各院送去自己吃,听说也是侯爷的意思。”
“为什么?”
“不瞒姐姐说,我们也纳闷!夫人和三姑娘在正房,侯爷一个人在书房,现在家里几个大主子谁也没跟谁在一块,都独自个儿待着呢!”
结庐别业面积大,不止正房设了一间书房,还专门在景致僻静处单独置了一处院子做侯爷闲时的居所,便是当下沈延所在之处了。
小丫头偷偷问起音姑娘,红药无奈地笑笑:“你看今晚园子里这状态,我哪里敢乱说什么?”
渴望打听情况的何止灶上送饭的小丫头,莲汀居里的十来个大小婢女才是最想确定真相的一个群体。
用过饭,月麟禀报,莲汀居的姐姐妹妹们想见音姑娘一面。
“好,请她们到前堂等我一会儿。”
沈婳音坐在铜镜前,用小签子往嘴里抹着药粉。
杨姨娘那一巴掌使足了蛮力,红印像烙在了脸上,嘴里被牙齿磕破的地方肿起来。
红药不放心:“姑娘的脸还……若被人看见了,恐又会多出许多猜测。”
“不必猜测,就是杨姨娘打的。打人的自己都不嫌失了体面,断没有挨了打还需要藏着掖着的道理。”
外面雨还在下,沈婳音换了一件天青色洒金锻的外衫,既素雅内敛,又矜贵外露。
这一件,还是她刚进府时白夫人命人送来的,她一直都觉得太过张扬,从未拿出来穿过。
前堂里规规矩矩站了十来个婢女,大的十六七,小的十一二,花容月色,映得锦绣厅堂平白添了几分富丽。
见月麟和红药先行出来,双双打起内室的赭石色云纹纱帘幔。婢女们敛声屏气,止了私语。
音姑娘还是回来时的发式妆容,只换了衣裳,衣料上的小团花金线在灯烛的辉映下闪着细光,衬得她一张明丽无双的面孔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艳美。
在艳美之中,左颊印着一片不和谐的红肿,与音姑娘平静的神情合在一起,有种坚韧的英气。
众婢见礼,第一排正中间的青娉上前一步,福身道:“今日,奴等听闻了前面发生之事,都想要音姑娘一句话。”
沈婳音温声鼓励青娉说下去:“什么话?”
“不管……不管姑娘是不是咱们镇北侯府嫡出的千金,奴等想好了,都要一条心追随姑娘!只等姑娘给奴等一句准话,让我们知道自己侍奉的主子是谁。”
不管是论气度举止,还是相貌谈吐,说音姑娘是侯府嫡女,她们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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