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筠抿一口茶,朝元曦抬抬下巴,“所以你可想好怎么办了?是等殿下慢慢收拾完那群人,还是说,照原计划离开帝京?”
“想好了,走。”元曦放下茶盏。
白瓷杯底磕到青玉案,激起的声音同她的话语一样干脆。
叶轻筠扬了扬眉,“不再考虑一下?而今这局势是艰难了些,但我瞧殿下还从容得很,想是已经有法子应对。你就不打算再等等,没准还真有转机呢?”
元曦苦笑,“能有什么转机呢?内阁那几位最是迂腐,尤其是那位杜首辅。这些天,他就没离开过御书房,听说还撞了柱子。陛下若是不严惩于我和殿下,他便要以死告慰礼法的清白。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叶轻筠却不以为然地“嘁”了声,“谁不知道杜家与恒王联姻在即,他这一撞到底是为了礼法,还是为了他女儿的前程,真当别人瞧不出来?”
元曦启唇刚想说话,就被叶轻筠打断。
“好了,别跟我兜圈子了,你是什么性子的人,我还不清楚?这点小事能把你绊住?只要你想,什么章夕樱,什么杜首辅,那叫事儿吗?说,究竟为何非走不可?若是不肯同我说实话,别说让我帮忙,咱们朋友都没得做!”
像是为表明自己的决心,叶轻筠说完,还拍了下玉案。
“砰”地一声,茶杯茶具都跟着晃了晃,皱起连绵水纹,茶叶都上下翻卷起来。
到底是至交好友,一眼就把她给看穿了。
元曦揉着额角轻叹。
金猊吐出幽幽一缕一缕的轻烟,那缥缈的轨迹后面,摆着一方落地大铜镜,正照出元曦此刻的模样。
正值锦瑟年华的姑娘,娇嫩得仿佛晨露中绽放的花蕊。过去总是一身素净,别说钗环首饰,连脂粉都甚少点缀。虽也是出水芙蓉般的惊艳,可到底少了几分滋味。
今日她却一改往日的恬淡,换了一身明媚的红,亦描摹了眉眼。
那精致的五官、窈窕的身段便立马凸显出来,宛如一颗鲜艳的朱砂。衬上那股独特的清冷气质,让人想起天山之巅聘婷怒放的红莲。抓人眼球还不够,还要往人心尖上烙,霸道又不讲理,却偏又让你被烙得心甘情愿,欲罢不能。
这才是元曦喜欢的模样。
什么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她根本没兴趣。
叶轻筠说得没错,她走不走,跟章夕樱,跟这一桩案子都没关系。
只是因为她和卫旸。
“我不想再为他改变自己了。”元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叹道。
她其实是个很爱哭,也很爱撒娇的人,膝盖磕破点皮,都能嚷上大半天。也跟其他姑娘一样,爱华服,喜胭脂,得空便研究新式的发髻和妆容,而不是见天儿抱着本书,琢磨圣贤们晦涩难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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