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支看的愣愣出神,却不是因为那画中女子貌美,而是不由自主地将这女子与梦中那白衣女子的形象重叠起来。
他移开视线,只当自己被梦境缠住,以至于见到同样身着白衣的女子便觉得与梦中的相似,实则他连那梦中女子的长相也记不起来。
他欣赏书画后从后门出去,一看,却离山壁不远,两边围着栅栏,上方用木架茅草搭了一顶棚子,可用于防雨遮阳,棚下空地上摆放了桶罐之类的日常器具,靠山壁安置了炉灶,灶旁还叠了一堆劈好的柴禾。棚外不远处有个树桩,桩上嵌着一把斧头,看旁边散放着十来根木段子,想来便是劈柴的地方。
薛支回到前堂,伸手在石桌上一抹,沾了满指灰尘,证明这里久未有人来过,但看屋里陈设,桌案都没收拾,看来屋主并没有远足的打算,那是走的匆忙来不及收拾还是……
正自思考间,却听屋外一阵唏唏梭梭的声音,推门一看,见两个圆滚滚的脑袋自花丛里探出来,原来在他进屋期间,豹崽已醒了过来,也许是跟随着人的气味寻到这儿,见到薛支开门,便晃晃悠悠地跑到他脚前嗷嗷叫唤。
薛支蹲下身想摸摸幼豹,谁想手刚伸过去,便让两只小东西一边一个手指地含进嘴里,吸吮地啪啪作响。
薛支一愣,忽闻上方传来说话声,“看来它们饿狠了呀。”
他抬头,见一人从屋顶上跳下来,头戴翻边毡帽,耳垂玉牙雕,服白凉衫黑坎肩,下半截是窄口的灰长裤,足登一双短靿靴,肩上背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手里提了一个羊皮水囊。
薛支细看那张脸,正是才出去没多久的善缘,这一来一回间,她又换了身商客的打扮。
只见她蹲下身,将包袱随手搁在地上,拔了水囊的软塞,揽过一只小豹子对着口就喂了起来。
水囊里装的是羊奶,小豹子一尝到味,便搭上两爪抱住皮囊大口吞咽。
善缘把两只幼豹都喂饱后,放它们到花圃里嬉闹,这才对薛支说话,一开口便是抱怨,“你四处溜达可苦了我,光推那洞口的大石头就挺费劲儿,你就不会找小些轻些的堆么?”却不想若是小些轻些,连小豹子都能推的动,堵在洞口前又有什么用呢?
薛支笑了一笑:“善缘施主回来的倒快。”
“再快也有个把时辰了,正巧那客栈院子里晾了客人的衣物,我才好先借来换。”说着拆开小的包袱,把里头一套衣服捧给薛支,“你先试试合不合衬,我拿了最大的。”
薛支看着手里黑底蓝花的锦袍,婉言相拒,“贫僧的衣服洗一洗即可再穿,这锦袍还是请善缘施主收回吧。”
善缘笑着在他身周转了一圈,“我是好意,你却不领会,又不是叫你穿出去给人看,莫非……你要光着身子在潭边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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