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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缘抓了抓头,把面饼掰碎了放进汤里泡软,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抹嘴道:“我说大哥,咱俩结伴上路,你好歹多说两句话,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很是辛苦?”

“那你想听什么?”

善缘掰起手指:“说说你的经历呀,师门呀,为什么当和尚呀,怎么练的一身好功夫呀,还有……”眼睛一眯:“怎会突然改变样貌?”

薛支挑挑眉头,将满口面饼咽下,当真说了起来:“贫僧自幼无父无母,被山寺的庙祝收养,自此皈依佛门,后遇到不愿留名的高人指点武功,才习得些皮毛,之所以会改变样貌,乃是因他所传授的一门练气功夫,运功时血行百骸,真气外发,才造成身形面容上的变化。”

善缘连称受教,银牙暗咬,心说这和尚不仅能装,还深谙胡扯之道,这番说辞,分明是睁眼说瞎话,亏他还说的一本正经,丝毫不露破绽,若不是知道他的来历,真能给他忽悠住。只有自幼无父无母这条说的不假,倒没见他给自己掰一对父母出来。

吃饱喝足,善缘收了盘盏端下楼。北境昼短夜长,此时天色已黑,堂屋里灯火如豆,昏黄黄的,火芯跳动时,周围也跟着忽明忽暗,那妇人独自坐在门槛处,托腮望着屋外的街道,神情凄然,善缘见了,也受这寂寥的气氛感染,心中泛起酸楚,轻轻走过去。

妇人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她,只微微一笑,善缘拖张矮凳坐在一旁,问道:“家人还没回来吗?”

那妇人摇摇头:“自家母去世后,这屋便只有我一人居住打理。”

“咦?你夫家呢?”她一时奇怪,问话不经考虑,等问出口后才发觉不合宜。

好在那妇人似乎也没有见怪的意思,依旧笑容可亲:“我不曾有夫家。”

善缘更奇了,虽然这渔村民风淳朴,邻里和睦,女人家孤身独居也不太会生出什么是非,但这样一个温婉女子,逾龄未嫁,仍是不可思议。

善缘虽然关心她,但这些毕竟是私事,也不好开口过问,于是默默陪她一起看街景,那妇人又痴望了一会儿,回过头来:“这位客人要怎么称呼?”

“我叫善……”话顿在此处,她想了想,又改口:“我叫智善。”

妇人掩嘴轻笑:“听这名字倒像佛门中人,看你们的装扮,正是从西佛境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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