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好一会没得到回应。
眼前的母亲仿佛魔怔了,目光愣愣盯着某个方向。
小草爸爸皱眉:“娘,记住没?”
再简单不过的事,想什么呢?
红娟如梦初醒,喃喃道:“那个女娃娃长什么样子?”
那个走了七十年有着相同名字的人,也是这样喜欢打抱不平。
“还能什么样,白白的,四五岁,看起来像个小大人。”小草爸爸感觉问的莫名其妙,不耐烦挥挥手,“您赶紧做饭去吧。”
红娟没再问,她也想做饭,想一个人静静待一会。
昨晚她几乎没怎么睡。
再深的伤口都会结疤,可就怕,有人揭开伤疤。
村里人今天都去围观城里人,她没去,哪怕明知道只是个重名的小女娃,她怕回忆。
可苏醒的回忆,控制不住。
树枝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红彤彤的,跳跃着,从小火苗变成大火苗,变成烧焦的木炭,就像出生到死亡。
她也曾年轻过,因为梁墩墩,而诞生了远大的梦想。
好好努力,带着墩墩的那一份,活出个人样。
人与人不一样的。
父母去世后,跟着哥哥嫂子,辍学意料之中,农村女娃娃嘛,长大了要嫁人,即使亲生父母,也没几个舍得出钱上学。
哥哥还好,毕竟一个爹妈。
嫂子就不行了,时间长了,各种鸡蛋里挑骨头,哪怕她吃的比一只鸡多不了多少,干的活顶得上一个壮劳力。
十八岁那年,嫂子忽然给她买了件新衣服,一副长嫂为母的慈爱表情说给她找了个婆家。
红娟知道嫂子是装出来的,但也没反对。
她也待够了,未来婆家的情况,她没报多大希望,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至于爱情,那是什么?男人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红娟没有和任何小伙伴告别,自从辍学,她便刻意疏远,她这辈子基本算完了,不能活出墩墩那一份,那也不能成为负担。
做了很久很久的车,等见到结婚对象,她才知道,想象中最坏的情况,根本不算什么。
那是个快五十岁的残疾老男人。
残疾老男人花了半辈子积蓄当彩礼。
一滴老泪顺着干瘪脸庞滑落,火苗跳跃。
红娟擦掉这颗红色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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