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礼不知道该不该转述这通电话的内容,正犹豫不决,见肖谔垂眸低笑,冲他晃晃手中的烟:“说吧,没什么我不能接受的。”
窗台上的绿植向阳生长,饱满青葱的藤叶,绿意浓浓。方铭礼喜欢种些花草,桌上地上茶几墙角,大大小小数十盆,四季常青,满眼旺盛蓬发的生命力。
只有肖谔是唯一枯败的那枝。
“已经让他们看过文祺的照片了,都说没印象。”方铭礼斜靠在桌边,单手环胸,也叼着一根烟,是为了醒神儿,“有几名罪犯想给自己减刑,供出了藏在其他省会的同伙,找到他们还需要些时间,大过节的,消息传回的慢,恐怕会拖到年后。”
其实他俩比谁都清楚,司机不在了,最重要的线索没了,本来就是大海捞针,现在更是难上加难。而肖谔在得知实情的那一刻,撑着他熬了六年的那口气,终究还是断了。
“别灰心。”方铭礼吐口白烟,伸手去拍肖谔的肩膀,用力捏两下,像是要把这人的魂魄给捏回体内,“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
方铭礼又跟肖谔简单阐述朔州警方抓捕人贩子的整个过程,都是些没用的话。可他觉得如果此时不说点什么分散肖谔的注意力,任由他这样颓靡下去,也许就真的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后半截儿烟是在肖谔指尖兀自燃尽的,他嘴里苦,没欲/望再抽。将烟碾灭在桌上的烟灰缸,起身时脚步有些虚浮,走到门口才稍微踏出些实感。
手搭上握把,他转头,神色平和的说:“辛苦了,方叔。”
站在一片暖阳中,视野里是道路两旁未化净的雪,闪着耀眼的光斑,肖谔蹲在路牙边缓了一会儿,思考良久,再抬眼时,忽然有些辩不清回家的方向。
手机不停的在兜里震动,他拿出来看两眼,有时是陆小昭,有时是芳姐。
陆然公司提前放了假,中午下班,他先去菜市口买了些瓜果鲜蔬,提着两大兜子食材回到肖家。
还没走进厨房将东西放到流理台,陆小昭特设的铃声响起,于是把袋子先放在红梅树旁的石桌上,掏出手机划屏接听。
“哥。”电话里依稀听得见戏曲声,陆小昭捂住话筒用手收音,“肖爷去拳馆了。”
陆然有些意外:“拳馆今天还营业?”
陆小昭焦急道:“我给拳馆经理打了电话,他说肖爷特意点的他们那儿最厉害的拳手陪他练拳,听上去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有点担心。”
陆然笑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头一回去,练了三四年了,哪回见他身上挂着伤回来的?”
陆小昭抿嘴,把早晨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复述给陆然,双方停顿几秒,陆然说:“我去拳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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