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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缓缓开了,颜鹤径对着他们笑:“好了好了,不用再使劲夸奖我了。”

外面在吹风,飞刀子一般,走出去首先挨冻的是耳根。

颜鹤径和学生们告别,走向停车场,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按了车钥匙,刚好电话响起,他没来得及进到车里,给铃声激得一哆嗦。

电话来自邵荣。一接通,邵荣却先保持沉默,话也不说。

颜鹤径冷得难受,脖子上像捆着一根钢丝,吊着痛,他尽力想放松身体,背又不自觉弯下去,轻咳一声,问邵荣有什么事。

手机那头一阵衣物摩擦声,邵荣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鹤径,晚上一起吃饭吗?”

颜鹤径一直在等这通电话,他挺会迁就绍荣的,甚至没开口问绍荣怎么回来一周后才告诉他,大概他在等待绍荣做出抉择。

晚饭地点在颜鹤径和邵荣常去的一家餐厅,颜鹤径抵达时,邵荣还没到。颜鹤径点好了菜,邵荣发来短信,说餐厅前的停车场已满,他正在找停车位,要晚一点到。

这家餐厅菜品精致,上菜速度慢一些,颜鹤径感冒,中午吃的少,现在很饿,闲散地抓着面前的油炸花生吃,吃完了一小碟,吃得口干舌燥,又急着往嘴里灌茶。

等了大约五分钟,邵荣携着冷气进到室内,掀开帘子坐下一会儿后,才醒悟似的脱掉大衣外套,挂在身旁的衣架上。

这件灰黑色长款大衣是邵荣出国前颜鹤径买给他的,他们在商场只逛了一家店,邵荣家里就传来电话,于是他转身赶回了家。

颜鹤径一边给邵荣的茶杯添茶,一边说:“点了一些你爱吃的菜,还能吃辣吧?”

“只是去了半年,还不至于口味都变了。”

邵荣始终不抬头,低着头摆弄面前的碗筷,弄成一个非常规矩的样式,又将手放在膝盖上,过了很久才问:“感冒了?”

不知道他是早就察觉到,还是用这句话缓解沉默,这是一句突兀的关心。颜鹤径也没太在意,温和地盯着邵荣垂下去的眼睛,回答道:“最近降温很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着了凉,你也要多穿一点衣服。”

脑袋里有嗡鸣,颜鹤径能察觉自己嗓音的粘稠,像刚睡醒一样。

“我知道了。”

颜鹤径看邵荣郁郁寡欢,心思离体,便柔声说:“小荣,我很想你。”

颜鹤径说完,恰巧服务员掀开帷幔进来,手中的菜肴散发着香气,依次落在餐桌中央,白气挡住了邵荣的脸。

邵荣拿起筷子,纤细苍白的手指伸到颜鹤径面前,带来微弱的冷气,颜鹤径有种不适感,似乎刚才吃过的花生瞬间翻涌起油腻感。

“先吃饭吧,有点饿了。”邵荣匆匆道。

邵荣看起来意兴阑珊,没吃几口就停了筷子,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颜鹤径手背贴在茶杯上,感到温热的触感,他跟着放下筷子,等待邵荣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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