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夏拓朝坐在亭中的石桌前拿着一个纸条,笑的开怀,将字条递回梁孝先手里,神情莫测道:“看到他的文章时,朕就说过,这人定不简单。有雄才大略,也知谨小慎微,只是野心过重。那篇文章,将其治世之才展现的淋漓尽致,最难得的是通篇全是忧国忧民之意,无一字有谋权谋利之心,可背后却伏着一位伺机待发的猎手。不简单啊不简单。”
梁孝先似有担忧的道:“是啊,只是,唉……”
“这朝中,如此烦忧却不为私利的,恐怕只有你了。”夏拓朝朝着梁孝先笑道,叹了口气,又道,“知道朕那些个‘孝顺’的儿子,拉帮结派跟豺狼似的盯着朕的皇位时,怎么就不拉拢一下你吗?因为他们知道,山中之君如何能与犬类为伍。你这一辈子啊,就是太光明磊落了。”
“陛下,诸位皇子都是您的血脉,只是如今年纪尚小……”梁孝先安慰道。
“还不如不生。”打断梁孝先的话,向来威严的脸上里划过几丝悲凉,那一刻,倒不像是威震四方的帝王,只是一个历经风霜的老者。
“陛下……”梁孝先担忧道。
“无事。”夏拓朝也只一瞬就敛了神情,道,“听说你在查左相,进展如何?”
“并不乐观。”梁孝先叹了口气,沉重道。
“竟真有事儿?朕还以为左相虽然糊涂,却不至于太愚蠢。看来,还是朕这些年对朝政管的太松了。”夏拓朝苦笑,又问,“那容市隐可能做利刃?”
“臣,不想让他掺和进来。”梁孝先迟疑道。
“哦?不是说让他搅一搅这局,怎的现在又不让他参与进来了?”夏拓朝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是块璞玉。这般人物,不应该只做枚棋子。”
“可有读过《辨奸论》?”皇帝身子往后靠了靠。
“有耳闻。”
“容市隐自非王衍、卢杞二子,这二人自也不足为虑。以盖世之名,而济其未形之患。才是天下之大患。”夏拓朝顺手揪了一朵云萝,碾碎扔进池里,又缓缓道,“越是利器,才越是危险。”
“陛下,他如今自是未展露良臣之相。但一切才刚开始,又怎知日后会如何呢。臣此次告知他左相陆坤之事,为的,正是让他亲自看看陆坤之祸患。害民亦害己。若能借此磨一磨他的执念,日后得一良臣,也是大昌之幸啊。”梁孝先说的郑重。
“他日后若有出格动作,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夏拓朝看着梁孝先郑重其事的为容市隐说情,也知这位同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将一生为的全是大昌江山,只道,“容市隐之事便暂且交由你。”
“谢陛下。”梁孝先起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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