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他族灾难......亦或者,是他给他们带来的灾难。
是奚盐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事情,最初的怀疑与动摇像一根极细的银针,交缠着,像是要突破那层由爱与良善交织编绘成的心网,细密的、却次次深入内心最隐秘的、没有阳光窥探的地方。
日头刺眼,真相淋血。
那是一个古怪的祭台。
回环的暗纹漫布在一圈一圈的台幔上,上面雕刻的扭曲遒形的图案,乍一看,像是几条相缠在一起的蛟龙,但是仔细看,才会发现,那是有着锋利的毒牙的大蟒蛇。
神圣与罪恶,只在人的一眼之间。
不知道台下的村民到底看到了什么,至少他们的目光并不在这奇异装扮的祭台上,而是那站在祭台上的人。
那人身影颀长,衣是笼了尘雾的乳黄,眉目有些看不清楚,眉心之间,那一颗血红的痣,像上古大神滴落纯白世间的一滴血。
现在还是清晨,晨露浓重。但是寒山村民,没有人顾忌那被露水沾湿的衣襟袖裳,心中只有对祭台那人的无限崇敬。
并不是所有观看的村民都是虔诚的信徒,至少已经是神侍的沈约不是。
☆、古怪祭台
奚盐站在沈约身边,看着牵着小季寒手的沈约,眼中敛去苦苦思索许久的问题,小声叹道:“哥哥,我觉得,和我想象中的有一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沈约挑挑眉,道,“如果是说慧云的容貌,和我想象中的却是是不一样。我本以为,慧云大师至少会是一个而立之年的中年人,不曾想到,竟然有这样好的容貌。”
“是啊。”奚盐小声叹道。
他们身边的一个村民皱着眉,小声道:“慧云大师精到的是无边的佛法,长得好,是最下次的。”
没想到寒山村民的境界竟然这么高,沈约点点头,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村民,见他发绳紧束,面上严肃,甚至有一些戾气,沈约的唇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
“阿弥唎哆......”
祭台上那人唇微微颤动着,念出每一个佛语之时,眸光似乎有意无意地往台下扫去,他的目光像是柳梢荡起的幅度时不小心沾染的河畔的花香,掠过一些人的时候,引起人群中人眼眸中神色的变幻。
奚盐的目光不经意间和那人对视,那人看到奚盐,似乎顿了一瞬间,眼神中的色彩有所加深,只是悄无声息地落回在祭台上的符文上,唇角轻轻扬起一个诡谲的幅度。
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怜悯着什么似的。
小季寒扯了扯沈约的衣袖,沈约虚虚探下身来,像极了对弟弟无限宠爱的好兄长。
小季寒轻声在沈约耳畔说:“不要听他念的佛语。不要看那人的眼睛。”
沈约微微颔首,自然而然地刮了刮小季寒的鼻子,亲昵而黏腻。
小季寒愣了一瞬,低了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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