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医算好时间给重一礼输了两瓶液,拔完针放学铃正好打响,重一礼给周尧发了消息,独自回教室收拾书包。
周尧秒回:【好!学姐你先在教室休息一会儿,我训练完就去找你!】
看完消息,重一礼把手机存进书包。
盖着外套在课桌上趴了半个小时,再抬头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教室里只剩几个成绩优异的同学还在座位上奋笔疾书。
人一旦倒霉起来事事都不会太顺心,重一礼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后桌的笔筒,下意识回头去接,手心却被没盖笔帽的红笔划出几道墨迹。
正是下午输液的那只手,重一礼皱了下眉,撕着手背上的医用胶带走进厕所。
还没洗完手,身后的门被人“哐”一声踢上,劲风卷起一侧头发,重一礼抬起头,看见了镜子里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郑熙,以及她身后几个面色不善的女生。
……
厕所的门从外面上了锁,推了两下没推开,重一礼的体力却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站立,下一秒便蜷起身子滑坐到地上。
发着烧的身体对痛觉的感知笨拙又漫长,重一礼捂着左胸下的肋骨,额头上的冷汗却是一颗一颗往外冒。
郑熙料准了重一礼回家不会告状,教训她的时候尽挑在看不见的地方下狠劲儿。
听着郑熙拳脚相加时一口一个阴阳怪气的“姐姐”,重一礼不怒反笑,睨她的同时,苍白的嘴唇断续吐出叁个字:“狗、杂、种。”
被人戳中软肋,郑熙面色倏地阴沉,那声“姐姐”也不喊了,一面将她踹翻,一面却又忌惮着周城,直到最后也没敢动她的脸。
重一礼的字典里天生就没有“认输”二字,即便是以少敌多全程被动的情况,也没示弱喊过一句疼。
嗓子里呷着一股血腥味,重一礼咳了两声,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
脚步声在门后停下,那人不声不响地拨了拨锁门的铁链,方才开口:“重一礼?”
是周誉执的声音。
……
门内无人应答。
可周誉执知道,无法回应便是重一礼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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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誉执没有回家,就近在学校周边的宾馆开了间大床房,将重一礼安置妥当后才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让她上门。
孔郁进门的时候,周誉执正开着半扇窗,孑然一身地站在通风处抽烟。
“这回又伤哪儿了?”
孔郁习以为常地提着药箱过去,走到半路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纤长的身形被掩在被子之下,乌黑的长发铺满枕面,那简短的一瞥里,孔郁没有看清那人的五官,可视线触及的少女面色却惨淡得几乎白过床单。
孔郁的脚步慢下来,周誉执这时指了指床上的人,“给她看。”
饶是孔郁年近叁十,出诊这些年也见过不少高门大户里的腌臜事,在掀起被子看到女孩身上伤痕的那一刻还是深深提了一口气。
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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