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焕嘲笑道:“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的比舅舅还啰嗦。再这么每日忧思下去,小心真的要秃头。”
楚长越:“……”
夜雪焕不理他,又把蓝祈叫到身边,凑到耳畔低声笑道:“给了你个机会去西南督府一探,不会真的就只摸了条底裤出来吧?”
蓝祈嗯了一声:“赵总督不在府中,有下人在讨论,似乎说他去了鸾阳。我就顺便去书房转了一圈。”
楚长越:“……”
——能不能不要在大街上讨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只可惜没人理会楚长越的心情,蓝祈继续说道:“书房里明显有暗室,我想着殿下还在等,就没试着打开。若是殿下觉得不妥,我可以再去探。”
“不急。”夜雪焕满意而笑,“无论刘家为我准备了什么样的大礼,既是诓我来南巡,上元之前必然是不会动作的。先好好过个年,把你这腿伤养好了再说。”
他看着右陵喧闹的街道,示意南府留下的那名侍卫带路,一面牵起了蓝祈的手,很是兴致盎然,“我还没在南境守过岁呢。此番不好好享受享受,岂不白来。”
楚长越与童玄相顾无言,唯有苦笑跟上。
蓝祈乖乖被他牵在手里,微垂的眼帘挡住了漆黑的眸子,也挡住了某些汹涌而来的情绪。
没有人能拒绝温柔。牵手,拥抱,或是亲吻,坦白说他都不反感,甚至在某些瞬间还会觉得欣悦满足。
那些细致入微的关怀,略带怜意的责备,眼神间似是不经意的疼惜,都在给他被温柔对待的错觉——即便那些温柔都是虚假的,是怀柔攻心的手段,是要他彻底臣服的诱饵。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三皇子。他强势、睿智,风华绝代且位高权重,危机面前永远能谈笑风生,动了怒也依然能笑容满面,举手投足都带着旁人学不来的优雅从容。强大到了他这个程度,即便是凉薄也会变成魅力,足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他的温柔,哪怕是虚假的,都同样珍贵。
蓝祈知道自己是抵抗不了的。哪怕没有替自己包扎时那认真的神情,没有时不时暧昧而颇具暗示意味的调笑,没有怀抱里的坚实和温暖,那也是他注定要追随一生的男人;所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让他沦陷得更快而已。
如今的三皇子无疑近乎完美,但他终究也还是个凡人。当年在楚后膝下时乖戾嚣张、暴躁易怒,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待到从西北回来,脸上便多了一副剥不下来的微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进退自如,滴水不漏。
楚后死的时候,远赴西北的时候,被边蛮大军围困在戈壁荒滩的时候,谁又知道他是如何挺过来的。
说起来倒也可笑,明明未曾相识,这个人却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在云雀训练的日日夜夜,作为潜隐的每一个任务,每月一次的噬心之苦,只要想着这个人也在西北顽强地努力着,就似乎又汲取到了一点坚持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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