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礼数周全的对待,我莫名产生了一些压力,仿佛在面对拿着不及格成绩单找上门来的学生家长。
在这个场景当中,有没有那名学生、或者有没有那张成绩单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以实习教师的身份面对学生家长。这便足以令我充满压力了。
我克服掉内心的虚弱,说道:“红叶君,教育年轻人永远不会是一件区区小事,说是头等大事也不为过。”
尾崎红叶意外了一瞬:“首领是这样想的啊……妾身受教了。”
温婉而成熟的女性嗓音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压迫感,我却越发想要拿出对待学生家长的恭谨态度:“关于今天对芥川的安排调动,没有事先告诉红叶君,是我的疏忽。”
“首领是想对妾身道歉吗?不必如此,妾身并不介意,而且妾身也认为太宰君的安排太胡来了。”
尾崎红叶缓缓笑了,眼尾描摹的红痕轻微上挑,很容易让我联想到「艺伎」这个词。
实际上,根据森先生留给我的资料看,尾崎红叶正是自小就被按照艺伎形象的暗杀者培养长大。
在仍然保留着的过往行动记录里,充满了「依靠女性的柔美姿态麻痹敌人,然后一击必杀」诸如此类的凶残描述。
港口mafia是一个黑色世界的组织,首领理所当然拥有掌握成员隐私的自由。
我在与尾崎红叶还未熟稔的情况下,已经先一步了解到她的不少过往。
有些尴尬,我并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已经知道尾崎红叶年轻时曾与人私奔,男方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尾崎红叶则从此心灰意冷,返回港口mafia安定下来。
那个时期港口mafia首领还不是森先生,留下的资料不多,寥寥数语不足以还原出当时的场面,我对这段过往的了解也就停留在了浮于虚空的片面之处。
尾崎红叶说不必道歉,我反而觉得正是时候:“道歉还是需要的,但不是为这件事。”
身着和服的美貌女子便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很抱歉,红叶君,因为一些原因我从森先生手里接过了首领的位子。可以问问么,红叶君为什么至今愿意留在港口mafia?”
对尾崎红叶来说,以前是想走却走不了,只能当听话的暗杀者,现在一路成长到坐稳干部之位,手段与能力都足够强大,如果再想走已经没人拦得住了。
尾崎红叶听完,微笑着说:“不必为既定的事实向属下道歉,如今妾身的效忠对象是您。您是太宰君都认可的首领,自不会比前任首领差劲。所以请不必担心妾身生出想要离去的心思。”
“不是担心这个。”我否定道,“红叶君应该对森先生是满意的,我现在成为新的首领,不见得就会比森先生做得好,而且红叶君与我不熟,并不了解我,多少会感到心中不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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