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如溪月在顾绾身边十来年,便是顾绾对她不差,但许多事也不是她该过问的,犹豫着,她静默的立在了一边,等顾绾吩咐。
听到顾绾的话,她心里更惊,险些没反应过来,注意到顾绾视线看向她,她才赶紧应道:“是,婢子知道了。”
“嗯。”
澜清行事谨慎,口风紧,不该问的也向来不多问,顾绾从前喜欢她这的性子,如今更是如此。她现在心绪复杂得很,实在不想多解释什么,须臾,瞥见地上的卫瞾,扫过他还没合上衣襟因为倒在地上被震颤到出血更严重的伤,她唇抿紧,又忍着嫌恶吩咐了一句:“去取点药过来。”
折腾折磨这狗的方式千千万,她没必要拿江寄身体和伤势做赌。
“诶。”澜清也注意卫瞾现在情况不妙,听到顾绾吩咐,她应一声,撩开帷幄便匆匆出去了。
澜清一走,顾绾没再看卫瞾,似乎屋子里不存在这个人,只转过身静静盯着她煮的鹿血羹。
鹿血下锅不需要煮多久,没多少时间,血腥味淡开,汤盅再次沸起,顾绾便拿棉帕包着起了锅。
汤盅滚烫,只冒出的热气便熏烫得顾绾指尖发红。
若往日她忍耐不了这样的灼伤,但这会儿,她脑子里紊乱,些微刺痛反而让她清醒,她让取药回来的澜清给卫瞾上药,自己忍耐着那股灼烫将汤盅装进了食盒。
鹿血要趁热,酒香没散去的时候用才不会感觉腥腻,顾绾没在厨房多停留,她叫澜清把卫瞾先藏起来,收拾守好厨房别让人发现了,便拎着食盒绕过卫瞾出了营帐。
外面天色碧空如洗,一点点驱散先头帐幔里的阴暗潮冷,顾绾轻出口气,将心头那抹恨意不甘压下,慢慢往外去,只刚走几步,她又顿住身子。
营帐外不远处,江寄一身鸦青暗纹袍长身立在那儿,他头上一顶简单墨玉冠,修长白皙手上抱一只小腿被白布包着的小白狐,远远瞧着,如仙如玉塑,清冷矜贵,又惹人瞩目。
分明是狗皇帝那副长相,却气质全然不同,顾绾心慢慢静下来。
似察觉到什么,江寄转眸望了过来,等看到顾绾,他抱白狐的手微紧,白狐在他手里乖顺无比,被捏得不舒服了,也只敢小声嘶叫一声。
倒是他,怕白狐不好听叫声惊到顾绾,慢慢松开手指,迟疑一瞬,他慢慢走向了顾绾。
“怎么来这里了?”他柔声问她一声,注意到她手上拎着食盒,他大掌微握一下,才试探着伸手过去要接过。
顾绾顿一瞬,将食盒递去他手上。
“厨房这边有新鲜鹿血,便来看看......”顾绾没继续说下去,往常顺嘴的一些不入心甜话她莫名说不出口了,只问他:
“陛下怎么来了?狩猎场那边封赏结束了?”
她让澜清去打探消息,可澜清回来,她心里太乱都没顾得上问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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