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将那碗接了过来,重新端了回去,不秋草的屋子跟所有暗卫的一样,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屋内足够亮堂,安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骨瘦嶙峋,宛若油尽灯枯的不秋草。
尽管安一心里早有准备,看见这样的不秋草,她的心还是跳了一下。
她与不秋草一个是影卫首领,一个是暗卫首领,平日里没少来往,也是好朋友,去西南之前,不秋草还神采奕奕地送她,不到一个月,不秋草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虚弱的不秋草,安一甚至没办法将他和她认识的不秋草联系在一起。
他闭着眼睛,却一直有泪往下掉,安一拿过旁边的帕子为他擦脸,他明明就是醒着,却不愿意睁开眼睛。
“不秋草,不秋草。”
他认得安一的声音,看了一眼之后又重新闭上眼睛,那一眼里满是死水。
不秋草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安一心里压着无名的火,影卫对血腥气很敏感,安一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将被子掀开查看,不秋草身下是刚换的浅色床单,因此安一一眼就能看见那床单上晕开血迹。
她跑到门口让不为去请大夫。
不秋草情况不稳,由此大夫一直都养在暗卫的院子里,不为拉着她的手,几乎是飞也似的将人带到了安一面前。
不消安一多说,那大夫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让不为去拿新的床单和亵裤过来。
不为很快就将东西拿了过来,他熟练地为不秋草换好衣服之后又一把将不秋草抱了起来,安一和大夫将床单铺开,不为再将不秋草放下去。
不秋草仍旧阖着眼睛,安一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看了,跟着大夫一起出去了。
“大夫,我朋友他……”
“不首领小产之后一直心情郁结,不喝药也不吃东西,他是影卫,底子好,但再好的底子也经不起这么熬啊。”
“是,”安一附和道,又问:“那他现在怎么还在出血?”
小产的症状安一也知道个一二,这都快要过去十日了,怎么还会出血。
“男儿和男儿都是不一样的,总而言之,不首领这是心病,他要是一直想不过来,恐怕没几天好活了。”
大夫走后,安一又把不为找来问。
“首领从那天受伤小产之后就这样了,也一直不说话。”
“那日来王府的那几个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都已经死了。”
死了?安一心中有疑,“继续查她们几个。”
“是。”
安一又再含糊不清地问:“那他腹中的孩子,这,你们有没有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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