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之前,不忘提醒对方,“我妈叫梁夏,只生了我自己,谢谢”。
顾海每年都要恶心她一次,也不烦。
她暂时不打算去夜店了,冰箱空了,只有酸奶,犹豫两秒,拿上手机去超市。
超市人挤人,她就没兴趣了,随便买了点准备回去了,走到一半,她停下,拐到兰城拿了两瓶珍藏的好酒,兰城酒很多,都是别人送的。
回到世贸,还是她一人,把食材放到冰箱,她去洗个澡,出来后倒杯酒,手里拿着本反杜林论。
梁夏在国外没回来过,春节她都一个人过,最开始有点不习惯,现在不会了,她喜欢独处,喜欢自由。
自由是有条件的,不能违背规律。
晚上灯火通明,好像都是热闹的,就她一个人。
顾欢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身上只穿了黑吊带,吊带很细,松垮的搭在她胳膊上。
客厅没开灯,她站在落地窗前,酒瓶随意倒在地上,她手细又长,还白,指尖捏着根女士烟,抽一口,吐出来,又飘到她脸上,烟雾缭绕。
她有点醉,还有点、有点想跟时穆做。
在落地窗站了很久,烟抽完,腿都酸了,才把向外撑开的窗户关上,扳动把手锁死。
她在这一刻做了个决定,时穆不来,那就不要了,她要做学术、做学问,做个人。
她爱马克思,爱社会主义,爱真理。
她醉了,她其实谁都不爱,最爱自己。
她要去睡觉,可是有人在敲门,她或许可以晚睡几分钟,路都走不直了,去开门。
男人身上带很浓的烟味儿,他懒散的斜倚在门沿,看顾欢。
顾欢就靠在门口,左脚踩在门框,微笑看着他,舌头捋直,问,“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他不知道,知道的时候就在门口了。
但看到顾欢他有点明白了,时穆说,“你一个人,我就来了”。
他原本在时家庄园,都要睡了,但想到顾欢就她自己,他又出门了。
“你一个人,我就来了”,这话多温暖啊。
我一个人可以很好,但你来了,就会更好。
顾欢眼有点热,她把这些归结为酒喝多了,再不然就是时穆身上寒气太重,她被冻得了,她只穿了个吊带,是极有可能被冻感冒的。
顾欢侧身让时穆进来,她不想再眼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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