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该是这样的……我素来爱惜自个儿身子,最是康健,并无疾病在身,怎会睡了一觉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岁宴看她虽是衣衫有些凌乱,但浑身并未沾染血迹,并非是外力致死的模样。
莫非是被人下了毒?
她上前一步,伸出指尖在女子额间一探,想要看一看女子的死因,让她做个明白鬼。
只是这一探,却发现了异样。
命数命数,说是数,实则该是一棵树。
越是命数旺的人,这棵树就越是青翠茂密,枝繁叶茂,根深蒂固。
反之,将死之人的树则会腐朽干枯,枝叶尽落。
而这女子的命树,表面看起来是初春时节刚抽了嫩芽的模样,肆意地生长着,只等岁月浇灌长成参天大树。
可实际上,确实一棵无根之树。
即便是新死之人,也会有些许枯根。
而她,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斩断了树根一般。
岁宴收回手,无意识地轻舔着发干的双唇。
同鬼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如此怪异的命树。
若非探命树是典狱最基础的本事,她倒是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累出现了错觉。
一旁一直沉默的祈佑倏地抽出了长剑,在左手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处轻轻一挑,细小的伤口瞬间又浸出了鲜血。
他握剑朝着女子的方向挥去,一滴血瞬间在女子的寝衣上洇开来,像是一朵娇艳着绽放的牡丹。
女子不知他为何忽然出手,吓得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看她除了恐惧再无旁的反应,祈佑凑近岁宴身边,轻声低语。
“她不是鬼。”
作者有话说:
祈佑:五尺的活动距离应该够了吧?
岁宴:你闻闻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祈佑:再、再加三尺!
第5章
人活着的时候,身上有人气,死了,自然也会有鬼气。
岁宴是鬼界的典狱,掌管的就是万鬼之事,怎么会糊涂到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这小子,分不清鬼气也就罢了,连是不是鬼都不知道,还怎么当捉鬼师?
岁宴正想出言讽他几句,却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也失了力,控制不住地往后仰。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三番两次地犯病?
岁宴这么想着,思绪开始有些涣散。
只是她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倒地,反倒是肩头处传来了陌生的触感。
她缓缓转过头,发现对她伸出手的人,是祈佑。
祈佑僵直着身子,尽力拉开了同岁宴的接触,仅靠着左手臂当做她的支撑,让她免于摔落之痛。
甚至更为贴心地改用手背接触。
只是方才才被撕裂开的伤口因着这番用力,被拉扯着更加狰狞,鲜血争相往外涌,试图挣脱这副躯壳的束缚。
仅仅眨眼的功夫,就放肆地同岁宴纠缠在了一起,将她的月白衣衫染了个透。
有了他的相助,岁宴只觉得逃离的神志又回来了,并未像之前那般彻底失去意识。
只是脸色愈发苍白,倒更像是从地底里出来的了。
“姑娘,你的身子不宜再赶路了。”祈佑语气凝重,让人无法反驳。
一旁的年轻女子见状,有些慌乱,却还是颤抖着声音开了口。
“你、你没事吧?”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你们可以先去我家,再找个大夫来。”
“我夫君人很好,一定会收留你们的。”
岁宴的反应有些迟钝,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这几句话的意思,就听见祈佑一口答应了。
“还请姑娘带个路,让她能有个地方落脚就行,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为了报答姑娘,我一定会帮你寻得让你变成这副模样的缘由。”
女子倒并不是想以此作为条件来同他们交涉,只是当她听到祈佑的承诺时,还是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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