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宁握紧刀柄,这些年雕琢的功夫渐长, 此刻手却微微发抖。浓密的眼睫之下, 瞳孔随着下移的动作, 微微扩张,再嗅到空气里一丝微弱无闻的血腥气后,他舔着干燥的唇,透过橱门的缝隙,瞥见一张女孩惊恐的面容。
李休宁你疯了!
月书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眸,脸上血色褪去,苍白无比。
宋、宋希庭?
他仰头靠在橱门上,腰.腹的疼意像是翻滚的巨浪,传到脑海里,宋希庭低头瞧了眼,粗粗.喘.了口气,一时半会竟说不出话。
一柄玲珑袖刀避开要害,狠狠扎在他身上,刀口附近的衣色在不断加深。
李休宁松开手,掌心的汗顺道就擦在了宋希庭的袖子上。
月书赶忙扑过来,看到那把刀,头皮发麻。
小月,你心疼他?
心跳加快的少年后撤几步,眼眸死死盯着月书,语气不善。
分明是他让我下手的。
月书大怒:他让你死你怎么不死?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月书撞见他眼底的嫉妒,不觉后退,生怕他也要扎自己一刀。
别做傻事,干娘还在家,她就你一个孙子,你做事之前,怎么也要考虑考虑她老人家。
李休宁嗤笑了声:一口一声干娘,你倒是有孝心。
月书慢慢挡到宋希庭面前: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
宋希庭伸手拉住月书,虚弱道:不要说了。
半明半暗中,他呼吸声极轻,咬住的唇泛出朱红的血色,似在强忍痛苦,月书看在眼里,扶着他心疼道,
你也少说几句。
这儿就他们三人,若是李休宁再疯一点,再给宋希庭一刀,那完了。
院子里传来哗哗水声,明月皎皎,晚风吹拂,井边的少年打水洗脸,井水扑洒在肌.肤上,凉意熨贴着血液里的躁.动。
趁着李休宁洗脸的工夫,月书在屋里点灯,翻箱倒柜找纱布。
而靠床的男人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面上痛苦的神情微微消去,只是等她一回头,又变作忍痛的姿态。
不疼不疼,我先给你急救一下,今日是十五,大夫不知还在不在医铺里,我等会就去找大夫。
月书去医铺次数多了,已都把大夫坐堂的时间摸清,每到初一十五,医铺的大夫都会去城外的一些胡人部落看诊。她从酒馆到医铺,一来一回少不得要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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