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看了《花样年华》,吴哥窟的树洞大概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台风眼了吧,我的心里多了许多肖想,我无法解释和理解,要是能大声讲出来也算是一种宣泄。
台风眼是直通上天的,所以愿望会被老天听到,如果有这样天人合一的机会,我要问一问,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知道这种姿态会不会遭天谴。
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吴优正在对着镜子自恋,比划来比划去,像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高中生,我不晓得他在沾沾自喜什么,便视而不见,越过他去取吹风机,“胳膊还可以吧?”他问。
我一边解着线,一边打量着他说:“哥哥现在还喜欢叁岛啊,书生还是要有书生气,什么罗马士兵的肉体,还不就是美国人,不晓得东亚男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学美国人,肌肉弄得一块块,像火鸡一样,哪里好看了?”
吴优崇拜叁岛由纪夫,毕业论文写的也是关于他的题目,但是对高中生来说还是太宰治比较流行一点,即便一句日语不懂,也能体会得到“人间失格”的意思,这就是畅销的魔法。
我受吴优的影响去读叁岛,《假面的告白》读得我掉了不少头发,像《春雪》和《潮骚》还好一些,然而我最终发现叁岛信仰的东西并不能打动我,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其次,不打动人的文字我觉得没有再读的必要。
我这样跟哥哥说,吴优却很高兴,他一直都这样,不喜欢我骗他,总是逼着我这个和稀泥的人对他极端的坦诚。
他笑我刻薄,接过吹风机说:“倒不是别的,哥哥怕老的呀,不锻炼不行。”
我微微一窒,“那你不要跟我比,跟鹏飞哥比,就好了。”这样一来一去的实在不像样,一个不留神,我觉得自己拿梳子的手抖了一下。
他不以为然,“稍微炼炼不会讨你嫌的,放心好了。”
说罢吹风机吵起来,他沉默地给我吹头发,他比我高,拿着吹风机时风可以很自然地从头顶落下,我的自然卷不好打理,得先梳通,吹得时候也沿着只能一个方向顺着毛流吹,稍微着急起来毛躁一点,头发便要打结成团,其实该剪剪掉了,这样实在浪费工夫。
手偶尔碰到一起,然后瞬间又分开,谁都没有迟疑,只是单纯吹头发而已。
吹风机吵得我的耳朵痛,停下来时他感叹了一句:“真辛苦。”
“刚洗完又是一身汗,下次不要进来,我光着吹,能凉快一点。”
叹息声落在脚边,似乎卷起了两根落发,有些暧昧不明的痒,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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