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本宫方才便觉得芬芳怡人,原是宋郎身上香。宁扶疏笑着勾住他衣领,将人朝前一拉。
宋谪业从地上站起,双手撑在宁扶疏肩膀两侧,墨发垂落,两双各含心思的眼睛在呼吸可闻的距离四目相对。
宁扶疏在他眸底捕捉到一抹厌恶。
哪怕宋谪业藏得再好,可当他被骤然拉近,与长公主狎昵亲近,还是遮掩不住地流露了出来。
宁扶疏抬手挡住他缓缓俯身吻下的唇。
罢了
如果没有这丝厌恶的话,其实宁扶疏不介意和他春风一度。毕竟宋谪业虽说相貌不如顾钦辞和她口味,但也绝对能算得上美男子,相互各取所需寻乐子,她不吃亏。
但眼瞧着对方心不甘情不愿的,宁扶疏始终秉持的观念是,就算强人所难了,躺在一张榻上也没甚么意思。
宋谪业的动作在宁扶疏用手背挡住朱唇的时候停了下来,抬眸伤心地问:殿下?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宁扶疏捻起他一绺长发在指尖把玩,不认同道:宋郎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喜欢你还来不及,哪里会嫌你不好。将捋顺的发归于他背后,话锋陡转:只是本宫今日还有诸多朝事需要处理,实在无甚精力。
只得辜负宋郎心意了。
她叹得惋惜。
宋谪业同样心领神会,自觉起身下榻,随之看了眼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账册:让殿下烦心的是这些东西么?
家中姨娘原是商贾世家出生,谪业自小在她身边耳濡目染学了不少算账本事,如果殿下信得过谪业,我可以为殿下分忧。
宁扶疏眉梢微动,宋谪业的身世她是知晓的。
史书中便曾提到过朝歌长公主的这位面首,原是当朝辅臣宋丞相的庶子。宋谪业之所以会入长公主后院的缘由和顾钦辞差不多,小皇帝与原主担心丞相手中权力过大,遂强夺其子,是牵制,亦是种敲打。
便是在旁敲侧击地告诉他,丞相在朝中可以有威望,在四方可以有门生,但凡事讲究一个度。倘若某天让天家圣人觉得不舒坦了,不止是庶子,就连嫡子也得交出来,断绝前程,屈居长公主府做个面首。
宋谪业身后是丞相,宋丞身后是整个盘根错节的朝堂。
六部克扣运往边境的军资粮饷,此事非同小可,必定存在多数朝臣利益牵扯,其中未必没有宋丞一杯羹。
让宋谪业接触账目,宁扶疏不放心。
嘴上说的却是:本宫怎会信不过宋郎,只是今日夜色已晚,本宫不忍见宋郎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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