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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卖饴糖的老丈走过,糖香气让他们两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麦芽捂住咕咕直叫的肚子,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有气无力地说:麦冬,我好饿。

自从阿姐病倒以后,他们将屋里能卖的物件全给卖了,可买来的汤药吃了不见好,银钱又所剩无几。

他们两个把能吃的给了阿姐,自己时常忍饥挨饿。麦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饿的时候便往肚里灌些生水,也好让它不要叫得那么欢。

本来想出来捡些菜叶子,什么都没有捡着。

作为双生子里的哥哥,麦冬沉默不语,他将目光望向远处的码头,那里有船夫在卸货,干上一日便能有一百文,只是人家不会要没力气的小孩。

他转头摸摸麦芽粗糙打结的头发,老气横秋地说道:我们回家去,锅里还有桂婶送来的一块蒸饼,等会儿留些给阿姐,剩下的你吃。

麦芽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她舔舔干裂的嘴唇,小声说:我肚子小,尝点就饱了。

多吃些,麦冬本想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又被咽了下去,并未再开口。

纵使那蒸饼干硬无味,可只要想着,他们就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扶着墙角站起来,两个孩子肩并肩走在回家的坊巷里。

边上时不时有孩童嬉笑跑过,坐在巷子口做针线活,或是说嘴的妇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看两人走过,都收起笑,眼神怜悯。

麦芽和麦冬自从爹娘死后,阿姐又卧病在床,对这样的眼神早就见怪不怪。谁叫他们一家现在是东城巷里最落魄的人家,贼偷的来都得空着手走。

哪管他们以前在巷子里时叫人艳羡过的。

两人挺直腰背低声问好,便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到一间门都朽坏的屋子前,麦冬都不敢用力推,生怕它倒下去。

轻轻地拉开门,和麦芽一起进去,院子很大大,可空荡荡的只有一口井,和几株枯得快要死掉的树,大片药田荒芜。

我们先去看看阿姐醒了没?

麦芽声音很轻,脚步虚浮,说完径直往边上一间屋子里走去,窗户半靠在墙上,木门板裂开。开门后就是床,旁的物件一样都没有。

还有一个女子躺在床上,从窗户透进来的光能看清她苍白发青的脸色,两颊凹陷,头发很长却干枯开裂,瞧着像没几日活头一般,连呼气的起伏都没有。

麦冬,阿姐到现在都没有醒,你说

麦芽她满脸害怕,声音发抖,惶然又无措地望向麦冬,失去爹娘后,要是再没了阿姐,这世道哪里有两人的活路。

又想起了早逝的爹娘,她一时忍不住,眼泪滴在发白破旧的衣衫上,麦冬拍拍她的脊背,麦芽抱着他哭出声。

晏桑枝是被两人微弱的哭声吵醒的,她昨夜睡不着吹了风,躺下便发起高热,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倒也正常。

但她住的地方僻静无人,何来的哭声,晏桑枝心里疑惑,努力转过头往边上看,只瞧了一眼,怔愣到眼珠子都没动。

许是我白日刚祭奠过他们,晚上就入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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