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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玦弹开。

弹开好几步,像警觉的小兽,扭头看向坐下来的男人。

他真是不客气,随便捞了颗小食盘里的花生,在锡纸烫掀翻桌子前一秒。

我操

锡纸烫更难听的话蹦出来之前,周知善说:王钧死了。我来问她点事,你是要继续听,还是带着你的人滚?

周知善嗓音微沉,悦耳如山涧清泉,完全是音色天生占优。

他问得彬彬有礼,虽然从头到尾,也没有抬头看锡纸烫一眼。

锡纸烫被完全、彻底地压制住了。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他从王哥那学来的,应该能死死吃定面前这类人

在小弟的注视下,锡纸烫实在无法装死,他深吸了口气,上前两步一个猛子抓住了周知善的衣领。

周围人群传来一阵惊呼。

是那种看热闹的惊呼,大打出手这种戏码,在泱南这种民风彪悍的地方可不少。

那一刻,陈玦甚至生出几分可惜来。她要不是当事人,一个凳子一盘瓜子,那可是十分应景了。

锡纸烫一被注视,那股心气顿时回来了,声音高了几分:你他妈谁啊轮得到你跟老子大小声

周知善说:放手。

陈玦注意到,他抬起上目线时,眉骨处折叠出的阴影弧度

可真漂亮。

锡纸烫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把周知善从椅子上拽起来:你让我放

他下半句话没出口,人就没声了。

锡纸烫的手臂被男人拂开,就像拂掉一片落叶,紧接着脖颈就被一双手握住,锡纸烫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失去意识,双臂软软耷拉下来,滑到了地上。

周知善指关节偏瘦长,皮肤又白,在夜色中就更显眼。

所以他发力的瞬间,陈玦看得很清楚。

周知善黑眸很轻地眯了起来,雾气颇重,但也没有太在意,对方晕了他也立刻松手,任锡纸烫被小弟拖走,注意力重新转向了她。

陈玦?

他叫了声她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他们也只是见第二面。

陈玦发现,这人话里捎的那点幽然与柔意,大抵是天生的。

他说话就是这样,行事时作风亦如此。这样近看,确实给人浮动鎏金之感,清淡与暴烈同时在他身上泛起涟漪,交替错落。

陈玦一心二用,边打量着他,边可惜着他是胡子强走狗的事。

等周知善又叫了她一声,陈玦才回过神来。

走老师你好。

她脱口而出。

4.

陈玦发誓,她本意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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