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自然是康嘉年,他拎着一瓶冰矿泉水进门,直接贴给康盂树。
已经有凉意的夏末夜晚,这份冰冷冻得康盂树一哆嗦。
给你醒醒酒。康嘉年笑嘻嘻地把一旁的椅子拉到沙发边,坐下开门见山地说,哥,你就没想过也去京崎吗?我知道你肯定想过,毕竟之前连传单都拿了。现在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康盂树仍旧盯着天花板,反应平平地说:那是随便想想的,我怎么可能真的离开南苔。
为什么不能?
我们家有你出去就够了。康盂树无奈地笑了,总得有人留在这里啊,爸妈年纪越来越大了,还有爷爷,他们都需要人照顾。我是大哥,我有这个义务和责任。而且我也习惯了。
康嘉年的表情变得有些难过。
可是哥,你是哥哥这个身份之前,你不要忘记你是康盂树。
康盂树微怔。
你就是你自己,其次才是我哥,爸妈的儿子,爷爷的孙子不是吗!你这样为我们付出,其实一种自大。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想你活得开心呢?至少作为我而言,我希望你能更自私一点。你好不容易有了渴望的想要追求的人,那就去!作为康盂树这个人好好地为自己活一回。
康盂树半晌没说话,然后不知所措地笑了下说:你小屁孩还教训起我来了?
我说的没道理吗?
很有道理。康盂树懒洋洋地,但你还是预估错你哥了,我真没这么伟大,为了你们牺牲我自己。对你来说绑在南苔可能是件很可怕的,需要付出很多的事情。但对我来说真不是。我说过了,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康嘉年凝视着康盂树不和他对视的眼睛,很认真道:哥,你知不知道你一旦不说真心话的时候,说的话就特别欠揍。
你即便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这和你现在想离开也不冲突啊。为什么不敢面对呢?这又不丢人。
丢人的。康盂树终于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挪开,看向康嘉年,一字一顿地重复,很丢人。
?
程菡可以试着去京崎闯荡,是因为失败了也没有关系。但我如果去了,我就一定要成功。但是你知道吗,你哥我平生第一次感到特别挫败的时候,就是那次和你,还有她一起去京崎的那一次。那天上午我一个人坐电梯从顶层下来,那种惶恐到落地才消失。我才觉得,哦,原来底下这个位置我呆着才不那么勉强。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去那里,我就是想把京崎好好看看,看看是不是我能够驾驭的地方。我去了车队,看了那里的工资,虽然比南苔高,但也能看到头。我还能做什么呢?转行去尝试一个我从来都不知道的领域吗?我可以吃苦,但最他妈无语的是,吃完苦就真的能万事大吉吗。哈哈,我的能力我自己清楚。
他苦笑了两声。
我一个人在这个位置不要紧,可我不能把她也拉到这个位置来。如果我去京崎还让她来迁就我,我办不到。我要去,我就要给她好的生活。康盂树无奈道,这些东西,是你这个年纪不会考虑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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