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负责人忽然觉得背后发寒。
他不敢想象,如果是当初的教官成功逃脱后走入这条轨迹……如果凌溯没有遇到庄迭,又被卷入这场现实中的逃杀,会发生什么。
在宋淮民的记忆里,遇到庄迭之前的凌溯,是真的可以在任何地方停下。
现实也可以,一场梦也可以。
在麻醉剂的效力昏迷过去之后,那种永恒寂静的黑暗也可以。
如果真的很累、累到已经实在不想再站起来,不想再走下去了,那么就算面前就是枪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面对着那些曾经为了泄私愤,充满怨恨地凌虐这个“姓严的最满意的实验体”的其他实验者,凌溯或许也会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很没意思。
……
“但即使是这样,初代茧依然算漏了两件事。”庄迭说。
“第一件,初代茧没有预测到你会回国。”
庄迭看向角落里的严巡:“严博士,你的大部分治疗是有效的。”
严巡苦笑了下:“庄先生,你不用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庄迭认真地看着他,“机器导致的问题,用机器来治疗是最合适的——除此之外,你研发的程序,也明确提升了咨询治疗的效率。”
严巡的咨询机构有它不可否认的意义。
有许多逃离后依然在饱受困扰的实验体,会因为“下意识觉得熟悉”去他的机构咨询,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虽然无法彻底回归正常生活,但的确已经不至于那么痛苦了。
“依然非常痛苦、没办法自救的,又会触发你潜意识里的‘管理员’人格。”
“阴差阳错,你的管理员把他们那些记忆都剥离出来,困在了旅店里,变成了一团又一团黑影……”
庄迭说道:“虽然制造了大量危险的情绪垃圾,但对他们本人来说,至少是不必再被那些惨烈的回忆纠缠了。”
严巡听得张口结舌,愕然盯着庄迭。
“有道理——如果不是这样,这场电影绝不只是有一个拿枪的疯子这么简单。”
总负责人也迅速理顺了思路:“这件事还要感谢你……呃,严博士,你忽然掏出一把笤帚干什么?”
“他听见‘垃圾’就忍不住。”
催眠师搭着严巡的肩膀,把笤帚从他手里拿过来:“庄先生,你继续说。”
庄迭摇了摇头:“我说完了。”
“就说完了?”催眠师微怔,“不是还有初代茧算漏的第二件事……哦,我知道了。”
严巡最受不了地上有垃圾,其次就是别人说话只说一半。他死死拽着笤帚,蹙紧眉低声追问:“你知道什么了?第二件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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