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溯含笑朝他眨了眨眼睛。
庄迭忍不住抬了下嘴角,小心地把那只刚焐暖的手放回去,按照医生交代的路线小跑着去了消毒室。
凌溯这才收回视线,看向站在边上的总负责人。
总负责人很清楚他想问什么,点了点头:“不会有人带走庄先生……没有什么剧烈的异常意识波动。”
总负责人低声保证:“教官,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他同样很在意那个“剧烈的异常意识波动”究竟是什么,但也更清楚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得到总负责人的亲自承诺后,凌溯眨了下眼睛,终于合上眼放松地躺回去。
几乎只是一瞬间,他就又被蛮不讲理地拽回了那一片浓深的黑暗。
……
总负责人一直跟着病床到了特护病房的门口。
闭上眼睛之后,凌溯就再对身边的声音没有了任何反应。
他整个人侧靠在气垫枕上,面罩蒙了一层淡白色的薄雾。因为这样无知无觉地睡着,眉宇缓和眼睫低垂,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要更年轻一点,也没有了任何清醒时的冰冷锋利。
即使知道这只是麻醉的效果,总负责人依然被激起了一点意识深处的余悸,用力揉了两下额头,走回最近的长椅坐下去。
直到这时候,那种面对现实的无力感才终于后知后觉地返上来。
如果这是场梦,他们在“茧”的辅助下,有一百种办法能让凌溯在几分钟内完全康复——甚至用不着他们,凌溯自己就能轻轻松松通过调整认知来修改身体状态,让这种伤瞬间消失不见。
但在现实里就不一样。即使手术成功,也要在特护病房里防备出现危险的胸外科手术并发症,要随时监控一切生命体征数据,以免发生意外。
他们只能坐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希望一切顺利。
虽然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但在某一瞬间,总负责人甚至隐约理解了那些疯狂到想把现实和梦境搞混的人……
他回过神,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严巡:“严博士?”
“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严巡低声问,“什么异常意识波动……”
总负责人皱紧眉,凝下神色:“抱歉。”
“这是‘茧’内部的事,虽然已经和心理协会有了合作,但并不在我们彼此开放的资料范围内。”
总负责人:“我知道你们是教官和庄先生的朋友,但即使这样,我们也不方便告知,还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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